我开玩笑说:“那应该是黑虎。”
丁洋问道:“为啥是黑虎呢?”
我说:“你没听过吗?黑虎掏心。”
说着我把手伸出来,对着丁洋的心做了一个掏的手势。吓得丁洋捂住了胸口。
这下直接整得尴尬了,诸位看官都嘿嘿地笑了起来,还不敢笑出声,都憋着。
庞招娣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被丁洋狠狠地瞪了一眼,庞招娣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弯着腰吭哧吭哧地不敢笑出声。
把我搞得也有些不知所措,那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张琀笑着说:“你丫这手不只会做手术,还会黑虎掏心啊!转门往女人心口掏,你丫可以,我甘拜下风!”
“去你大爷的。”我笑着说。
我把手放下来,抓过水壶来灌了几口,随后往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十几个人搭建了一个大帐篷,大家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觉。出去上厕所,最少两个人一起。这是丁洋制定的规矩。
其实我不愿意和女人在一个帐篷里睡,不方便。有屁都不好意思放,要憋着,零揪,尽量别放响屁。
张琀最近睡眠好多了,但是药还是不能停。不过也不用我操心了,他自己熬药自己喝,早已经轻车熟路。
张琀比我先睡着,没人站岗,我始终睡不踏实,尤其是晚上起了风,这帐篷呼哒呼哒一直响,我是不胜其烦。
到了后半夜还下起了雨夹雪,温度骤降,这帐篷里虽然点了炭炉子,但后半夜没人伺候,都快灭了。没办法我起来往炉子里加了炭,这温度才算是升上来一些,但在睡袋里还是有些冻脸,没办法,我用棉袄把头盖上,这才睡着了。
外面下了雨夹雪,我倒是能睡得踏实了。这样的天气,野兽不不会出来的。越是下雨下雪,人类睡觉于是踏实,这是骨子里带着的原始记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八点半,外面天放晴了,但是我一出来就发现坏事了,这地上结了一层兵,整个山都被一层冰包裹住了。
走了没两步,我就摔了个大跟头,顺着斜坡往下滑,眼看就滑到一个大坎子下面去了,还好有一棵小树,我一伸手抱住了小树,这才没摔下去。
我往下看看,这才后怕,这下面有三十多米,摔下去就粉身碎骨了啊!
我大声说:“大家小心,不要出来。”
张琀用冰镐把地面刨开了一片,然后站在地上,把绳子扔下来,把我拽了上来。
我看着下面说:“差点就摔死了,多亏那棵小树了。”
张琀看着下面说:“一失足,千古恨!你太大意了。”
“我主要是憋不住尿了,有女人就是麻烦。”
我和张琀慢慢地挪到了帐篷后面,我俩都在地上尿了一条线,把地面的冰都融化了。
回来之后,进了帐篷,丁洋他们围着火炉在烤火呢。
我坐下后拿出一个馒头放在了炉盖上烤着,我最喜欢烤出来的嘎嘎,金黄金黄的,越吃越香。
丁洋过来挨着我刚坐下,张琀嘴欠地说:“丁干事,别离老王那么近,小心他黑虎掏心!”
张琀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庞招娣同志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这是个没心机的姑娘,想笑就笑,根本忍不住。
丁洋看着张琀说:“你这嘴是不是有点太损了?你这样可没朋友。”
张琀说:“我和你本来就不是朋友,我们现在是同志关系。这件事办完了,我们回家,你该干嘛干嘛,一辈子都别见面才好。”
丁洋说:“别忘了,我得为你们负责,你们是我保出来的。我是你们的监督员。你们要是跑了,那我可是要担责任的。所以,你想不见我都不行。”
我说:“闭上你的臭嘴,你大爷啊!你能有点正经的吗?”
丁洋说:“看来咱们暂时走不了了,得等中午开化才能走。”
我看看外面的天儿说:“用不到中午,我估计十点半应该就开化了。不过背阴还是不行,我们得走阳坡。”
李小子看着前面说:“这一路不可能一直走阳坡,这雨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
我说:“就是这季节,没办法。都是丁干事拖时间,不然我们早就办完事回家了。”
丁洋歪着头看着我说:“你知道为了捞你和张琀,我废了多大劲吗?你们可是重犯,一个狗汉奸,一个狗特务。你们要是偷鸡摸狗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你们的罪名太敏感,知道吗?把你们放出去,我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们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多亏您了。我和张琀由衷地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丁洋呼出一口气,她应该是生气了,这是在用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说:“我不用你感谢我,只要你们能帮我完成任务,我感谢你们八辈祖宗,好吗?”
张琀嘿了一声说:“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丁洋说:“我骂人了吗?”
我说:“反正听着不顺耳,什么叫感谢八辈祖宗啊!这有点过了哈!”
丁洋说:“那我感谢你们三辈祖宗可以了吧!”
我知道丁洋也有怨气,倒是我和张琀现在开心得不得了。我俩自由了,起码能自由两年。
这次任务完成我和张琀就能回家了,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这叫什么呢?这叫君行健,当自强不息。我和张琀之所以能从劳改队出去,就是因为我俩有本事。这事儿,离开我俩就玩儿不转!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阳坡的冰全化了,我们十一点出发,沿着小路一直向北。
正如李小子所说,不可能一直走阳坡,也有走阴坡的时候。
走阴坡可就太慢了,我们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不过都不严重,大家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这样起码保证不会有人滑下去。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才算是全化了,我们抓紧赶路,六点钟的时候天就黑透了,气温骤降。在这河岸的山坡上,风特别大,我们没办法钻进了一个山谷里,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支起了帐篷。
大家钻进帐篷第一件事就是点炭火炉,点上了炉子之后,都围着炉子烤火。
我还是把馒头拿出来放在炉盖上烤着,很快香气四溢。我把馒头拿起来,先把下面一层嘎嘎揭下来,塞进嘴里嚼咕了起来。
丁洋看着地图说:“这应该是黑狐岭,这下面是湾里。我们在这个位置。”
我看地图上这里是一条小河,不过此时,小河干枯,只留下了河床。
我看着地图说:“没错,这就是湾里!”
丁洋指着上面说:“这里好像有个湾里村,我们上去看看,也许能借宿一宿。看起来也就三里路。”
张琀摇着头说:“我觉得这里不一定还有人家啊!我没发现有人走动的痕迹。”
丁洋说:“那可不一定,村里人可能都猫冬不出来了。老王,你觉得呢?”
“凑合一宿得了。”
丁洋说:“太冷了,帐篷一点不保暖。要是有村子,借个宿应该没啥吧!庞招娣同志,你和我去看看。”
庞招娣立即说:“是!”
庞招娣要起来,我拉住了她说:“你在家等着,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