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摄政王他后悔了 >第15章 第15章
    摄政王回去后,罗饴糖赶忙跑到禅堂去看如兰。

    她对如兰表示歉意,同时她也不解,小凤哥明明是豁达且喜欢随遇而安之人,怎么会如此急躁粗暴把禅房门砍开呢?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为了抓一只漂亮的蝴蝶,骗小凤哥说是师父让他去找一味药。

    结果药找到了,她却因为没找到那只蝴蝶耍赖不肯走,还吃准了小凤哥不会扔下她,大着胆子往密林深处走。

    可小凤哥二话没说跟着她走,她问他为什么不扔下她去跟师父复命,他当时说的是:“反正回去没要紧事,姑且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后来她终于找到那只蝴蝶,两人却因此而迷路,她慌张失措地叫他赶紧想办法时,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反正又困不死人,上天安排你迷路,许不是坏事,我们姑且安静待着。”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跳脚的个性,后来她被蚊子叮了一身包,摔泥潭里成了泥猴,蝴蝶也跑了,他却神奇地片叶不沾身,依旧保持进林时的公子翩翩、芝兰玉树,连蚊子都不叮他。

    他今日怎么就不想看看如兰姐姐“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就不“姑且安静待着”看看有什么神奇际遇了?

    “糖儿,算了,你已经尽力了,其实我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如兰坐在禅堂中央,圈紧腿,没有太沮丧,仍是一副沉静理智的模样。

    “摄政王他这人就是这样,以前曾经有先太后一党的人,也就是拥戴荣安侯霍氏那一支人,想拉拢他,把京都有名的才女送给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这事拎出朝堂严肃批评了一番,最后那才女因为受不住被如此折辱,投了井。”

    “摄政王此人,是个心肠狠,对自己狠,能做大事的人,这些年陛下偷偷给他塞了多少女子,都在我那清云院关着呢,艳丽的、孤高的、娇蛮可爱的、贤惠温顺的,什么样的都有,可何曾见他碰过的?”

    “我是为了家族,被关在这里,无异于被关冷宫了,见你兴许有一丝希望,就扒紧你,想着能不能借你的势混出条康庄道来。”

    如兰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美人的脸清雅脱俗,端方沉静,连流泪都别有一番美态,罗饴糖就不明白怎么还会有男子见了她不心动。

    她安慰完如兰,如兰心情稍稍平复后,对她道:“对了,糖儿,你可是有事需要姐姐帮忙?大可说出来,即便今夜事败了,毕竟你也曾帮我,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自会尽力。”

    可罗饴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兰的兄长只是鸿胪寺一小官,只是近年南国和大晋关系势如水火,边境轻易不让人出入,要是想到南国去,必须得得到由鸿胪寺派发的新文牒才行。

    这些都是她每天同如兰关起门来聊天时,有意无意探出来的。

    她知道如兰的兄长未必有能耐帮这个忙,只是如兰在御前侍奉了那么久,也有相熟的人脉,虽然要帮她这个忙,必定是要费出不少力气和代价,但只要她能给如兰提供能帮大忙的有效帮助,兴许此事还有的商量。

    更何况,如兰姐姐家世好,人漂亮端庄,于小凤哥不是坏事。

    不过现在,她不敢说了。

    回到寝屋,罗饴糖招了招手,给小静和小慧每人一大把桂花糖。

    “你们靠近一点,闻闻看,我身上还有香粉味吗?”

    两小尼姑几乎将鼻子贴在她后颈皮肤上了,弄得她痒痒的,忍不住护脖子笑。

    “居士,没有啊,兰姐姐那盒香粉,您不是让我们还回去了吗?衣裳被褥都拿去浆洗了,您这脖子不是也被您擦红了吗?哪来的香粉味?”

    罗饴糖回想起刚才在假山下那双沉沉看她的眸子,让人后怕不已,奇怪道:“我觉得也是啊,不都擦掉了,怎么还会有味?”

    ·

    凤剑青回到东院后,没有直接回寝院,而是来到邀月阁继续批阅文书。

    彭州向来知道自家主子有多惜时如金,这会儿功夫,大概有一堆折子批好,需要他进去打叠好了。

    只是彭州一进去,发现用来摆放批好折书的小几竟空无一物。

    “主子?”彭州奇怪地挠挠头,见自家主子竟难得没有批阅公文,而是把收在箱笼里的熏香都拿了出来在鼓捣。

    彭州惊奇极了,那些熏香是丫头收在那里忘记弄走的,平日王爷不大喜好熏香的,除了入宫面圣之外,他甚少在自己书房熏香。

    而今夜,他去了翠月庵一趟,回来竟然自己在鼓捣这些!

    “主子要不要奴去喊阿九来帮您弄?”彭州小心翼翼问。

    凤剑青冷淡地掀眸看他,把他看出一身冷汗。

    半晌,他终于开口,“去备水,孤身上一股奇怪味,需沐浴更衣。”

    彭州有些懵了,主子有些反常,大半夜竟不是在批折子,而是独自鼓捣熏香,还要沐浴?

    可等他沐浴更衣过后,他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继而又道:“你这水洗不干净,继续备。”

    彭州又懵了。

    “主、主子您从刚才到现在到底是要洗去什么?可有沾上什么难闻的气味了吗?”在凤剑青洗第三次的时候,他忍不住问。

    难闻的气味吗?

    凤剑青解腰带的手顿住,倒也不至于难闻,就是甜甜的,淡淡的,似乳不是乳,似兰不是兰,带有种让人心神为之一荡的感觉。

    反正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他从刚才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个困扰着,一直无法专心做事。

    ·

    罗饴糖伤寒大好以后,开始遵照凤剑青之言,每天寅时准时起来过去中院前庭抄佛经。

    那天,天还黑漆漆的,小静睡得迷糊着,被小慧一推,“你去外边看看是不是居士起了,好像听到声音了。”

    小静眼皮都睁不开,坐起看着小慧也赖着眼睛没睁,一头又栽倒被褥:“你去,天暗着呢,别说居士,鸡都不可能起。”

    后来,小静小慧每人脸上一个脚印,相互推搡着推开屋门。

    不料外头忽伫了一位白玉般的神女,回眸一笑星华地对着两小尼姑道:“你们醒啦?”

    小静小慧看得呆住,尤以为处身梦中仙境。下一瞬,睡意即消,赶紧小跑过去告罪道:“原原来是居士,您今日起那么早啊,怎么不叫我们进来伺候?”

    “你俩睡吧,我去前庭。”罗饴糖怜爱地摸了摸两小尼的光头颅,提着竹篮,一身素袍蹁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