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此剑之势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且先让朕打个盹
    庆忌握了握拳头,话到嘴边,却是无法说出,崔铭楚的言语就如一根针一般,悬浮在自己的眉心中央,时刻提醒着。

    “庆忌无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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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忌作揖行礼,不再纠结。

    陈洪轩看着选择沉默的庆忌,转身走上台阶,缓缓行至龙椅,转身坐下后,单手扶头,朝着庆忌摆了摆手,说道:“乏了,乏了,下去吧,且先让朕打个盹……”

    庆忌再次作揖行礼,轻手轻脚的退出大殿,不忘带上大门。

    出了殿后,庆忌拿起一旁的黑色油纸伞,打开后朝着皇宫东门走去。

    可还未走下台阶,一位宫女打着一把白色油纸伞,小跑至他的面前,屈身一礼,开口说道:“庆公子,大皇子殿下请您去一趟华宁宫……”

    庆忌站在原地,看着低头看着脚尖的宫女,久久不语。

    大皇子,陈白。

    对于陈白的印象,庆忌仅仅留存在那日初到建宁宫时前者那副高傲的模样,那时为何如此,庆忌自然晓得,而如今又为何这般,庆忌能猜个大概。

    所以对于陈白,庆忌没有好的印象,而且爷爷曾与其所说的话,庆忌牢记于心。

    庆忌看向宫女,轻声说道:“庆忌今日有要事儿在身,不能前去,还望海涵,绝非搪塞,若是大皇子不信,大可去问陛下……”

    庆忌这话说的极为婉转,尤其是最后一句。

    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陛下……

    庆忌赌陈白不会傻到真去找陈洪轩询问,而且庆忌自认为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之后陈白还是这般邀请,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得庆忌此话,那宫女明显有些为难,可最后那一句话就像围棋局里的一手杀招,让她无路可走。

    庆忌并不关心宫女的想法,有些事儿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那样,活着会很累。

    直到庆忌离开长宁宫,宫女都未曾挪步。

    出了皇宫东门,本想着去一趟学宫的庆忌站在宫门之外,望着从学宫方向走来的身影。

    那人背着竹箱,身着一袭白衣,一把白色油纸伞,在暗沉的环境中独树一帜。

    庆忌站在原地,直到那个身影靠近。

    油纸伞缓缓向上移动,那人的脸庞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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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忌顿时一愣,半晌后脸上笑容浮现。

    “好久不见……”

    那儒生朝着庆忌笑道。

    ——————

    登科楼。

    庆忌要了三盘素菜,一盘酱牛肉,一碟盐渍花生。

    儒生与他一样,一个不想喝酒,一个不敢喝酒,于是都选择登科楼提供的免费茶水。

    今日下雨,登科楼内人比较多,庆忌选了一处靠近角落的地方,与喧嚣的人群隔开,如此还算清净,但耳边终归是有些噪音。

    “白大哥什么时候来的天启城?”

    庆忌看向对面的儒生,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云南镇白家白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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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启天早已将书箱放到脚边,油纸伞也是靠在桌腿旁,端起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暖胃,听得庆忌的声音后,白启天笑了笑,说道:“今日刚进的城,官道上道路泥泞,走的慢了些,要不然今早就该来了……”

    庆忌望着茶杯,觉得不请喝酒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白大哥是负笈……游学?”

    庆忌看着白启天的装扮,朴素且平淡,若不是那白衣胜雪,还真与普通的游学儒生没有丝毫区别。

    白启天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说道:“从云南镇出发,走了近一个月了,见识了不少好山好水,果然,云南镇外的风景与人很是不一样……”

    白启天这一路上遇见的事儿很多,恐怕比庆忌来天启时遇见的还要多,毕竟徒步行走,与坐马车赶路还是有些区别的。

    例如那拦路抢劫的强盗、酒楼思春的娇娘、武夫练气士的死斗、黑店的存在等等,这些让白启天见识很多。在这次负笈游学之前,白启天从未出过云南小镇,所以对于外头的事情他丝毫不清楚,可是对于人心的琢磨,他很了解。

    所以在面对那苦肉计求救的老人,实则是强盗一伙;在面对那美娇娘酒杯里下**;在面对黑店黑手段时。

    白启天平静的害怕,他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可是他知晓该如何去做,而且做的不愧于心。

    这一路,白启天觉得收货很多,比在书房里读一万卷书都要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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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古人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庆忌听出白启天最后一句话里的欣喜与无奈,猜测其想必遇上一些不顺心之事,只不过他并未点透,而是拿起一旁的茶杯,为白启天再添一杯浓茶,随后看向其,笑道:“白大哥果然厉害,不像我,来天启时都是坐着马车来的……”

    白启天笑了笑,摆手道:“你来时与我不同,不得不如此,又如何相提并论?”

    庆忌笑了笑,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塞进嘴里,开始咀嚼。

    “白大哥与我上府上一趟?我那边院子风景独美,很是动人……”

    这话庆忌说的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毕竟是两代人呵护下来的院子,到了庆忌这第三代,早已是极为繁盛,独美当可称。

    听得此话,白启天摇了摇头,说道:“今日天启游过后,明日清早便要赶路,怕是不能去叨扰了……”

    “大可前去住上一晚,明日从府上走也是可以,我爷爷也是儒家子弟,白大哥学识丰厚,与我爷爷见识……”

    说着说着,庆忌停下不语,他望着一脸笑容的白启天,苦笑着摇头,说道:“我知晓了,不过白大哥走的时候说一声,送你出城总归是可以的吧?”

    白启天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学到不少啊……”

    还记得第一次见庆忌是在玉龙街的铁匠铺外,少年拘谨但有礼貌,超脱年龄的成熟,看上去有些不搭配,可如今为人处事,越发老练,这无疑是很好的,可让白启天觉得最好的,是少年似乎还是那个少年。

    有些人和事儿,走上一段路程,便会因为世间种种而被消磨改变,琉璃易碎,玉镯难保,哪怕是再好的璞玉,也会因为世间的万般侵蚀而变的驳杂起来。

    世间最难之事不是登山,亦然不是入海。而是你一人行走于世间,却还能保持自己本来的样子,或者说保存自己那颗本质的心,这才是最难得的,也是最难达到的境界。

    世间有多少人,因为外界的纷纷扰扰,改变了最初的自己。

    因为官场威压而选择同流合污;因为生活太难,而选择上山为寇。

    因为很多,使得他们变成了很多。

    对于白启天的夸赞,庆忌只是笑了笑。

    “你写的诗有亲笔的吗?”白启天望向庆忌,开口问道。

    “何诗?”

    “自是那首在文试上的《人间当头》……”白启天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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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忌明显一愣,有些惊讶。

    白启天放下手中筷子,淡淡的说道:“小镇虽然偏僻,可又不是什么极北寒冷之地,消息还是能传的进去的,不过比起传入的消息,我更早知道一些罢了……”

    庆忌苦笑一声,确实如此,小镇终究只是偏了点,但又不是什么不毛之地,还是有人去的,这么一来二去,消息自然传送过去了。

    对于白启天的话,庆忌点了点头,说:“前段日子没事儿练字,正好抄了几份,不过字还是不怎么好,白大哥将就着看一看……”

    白启天知道庆忌谦虚,近一年,他不信这家伙没认真练字。练了一年的字,他更不信庆忌练不好字。

    写字又不是下棋,动的脑子不多,只是耐心与手上的功夫。

    “那就明日送我之时拿来,千万不得忘了……”

    白启天望着庆忌,打趣的说道。他知道,以庆忌的认真程度,明日若是没有送来,只能是把自己丢了才会发生的事情。

    二人相谈甚欢,庆忌问,白启天答。

    聊天聊地,聊人间。

    直至深夜。

    暴雨终是停了下来,白启天与庆忌分别。

    街道上行人极少,客栈却多,住宿倒是不愁。

    可白启天可不是来此等欢乐窝享受的。

    待得庆忌离开后,这位儒生背着书箱,走在街上,每一步都极为轻盈。

    根据晌午的记忆,白启天又一次走到皇宫东门之前。

    与之前不同的是,没了那个撑伞少年。

    站在大门口的,是一个老太监,手拿拂尘,稳稳当当。

    白启天缓步走上前去,望着老太监,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老太监哪里敢受,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赶忙作揖回礼,说道:“白公子请,陛下在御书房等你多时了……”

    白启天微微点头,望着巨大的宫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一步踏出,步步紧跟。

    大门敞开,可又再次关上。

    随着宫门禁闭而消失的,是白启天那极为挺拔的身姿。

    二合一章节,今日有事儿,晚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