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珂把帕子还给赵捕头，“这块帕子的确是李夫人的，我昨天给她把脉时，看到过一块一样的。”
赵捕头接过帕子，面带喜色。
“是么？我还正愁无法证实呢……”
“那珂丫头既然给她把了脉，可有瞧见了她的手？是不是真如外头传言的那样，李夫人的手脚变成狐狸爪子了？”
江年尧之所以派他潜入李家，就是想让他进来调查这些事情的。
可惜他千方百计也只谋到个扫地婆子的差使，故而进来两天了，都没能证实这个事。
这会儿听了江雪珂的话，也是大喜过望。
江雪珂点头，“李夫人手背上长满了浓密的黑毛，五指相连，指尖长出锋利的指甲，看起来的确像狐狸爪子。”
“那这么说，她十之八九就是狐狸精了。”
“可光凭这个，还不能确认吧？”江雪珂虽然怀疑，但查案可不能光靠怀疑，得要有实打实的证据才行，人家李夫人一没变成狐狸精，二没逮到她杀人或者活吞人心，你总不能凭猜测就定人家的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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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李家这些族人，个个心怀叵测，谁又敢肯定李夫人不是被人陷害的呢？
仅凭一块帕子，哪能确定李夫人去过案发现场？说不定是被人偷走，扔在凶案现场嫁祸的呢？
这些，赵捕头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也有另外一番推论。
“若是嫁祸，杀一两个人就足够了，可被剜走心脏的足足有十四人，加上昨晚那个婢女刚好十五个。”
“十五天时间，十五颗心脏……且都是中原女子，而李夫人也正好是中原女子……”
“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推断，李夫人即将现形，需要一天生吞一个颗人心来维持人形……”
江雪珂：……
她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唯物主义论告诉她，世上没有妖魔鬼怪，可眼下听到的看到的，无一不表明李夫人极有可能就是一只狐狸精。
正蹙眉沉思，雪如云神情紧张地拖住江雪珂的手。
“小雪，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她瞧上我们的心脏，那可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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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捕头也反应过来，目露担心。
“云丫头说得不错，这儿太危险了，你俩赶紧离开。”
新康城里年轻的中原女子本就不多，都是被本地异族人买回来做妾的，这厢死了十几个，恐怕也没剩多少了，否则那只‘狐狸精’也不会把手伸到‘窝边’啊。
江雪珂却没有半点害怕，眼中反而绽出一丝光芒，颇受启发的样子。
“若李夫人真是狐狸精，真要来剜我们的心，那岂不正好抓她个现形？”
“不行，这太危险了。”雪如云和赵捕头同时开口，“那可是妖啊，谁能斗得过？”
江雪珂却满不在乎地扬了扬眉，掏出一瓶防狼喷雾，“我这东西名叫‘神仙倒’，神仙闻了都得倒地，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妖？”
她想若李夫人是妖，那自个儿何尝不是妖？都是不一样的灵魂，她还真想面对面和她斗斗法，看看谁厉害。
如此一想两人便没再说话，江雪珂轻轻顶了雪如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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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姐要不你出府，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就成。”
江雪珂既然不怕，雪如云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我又不怕，出去做什么？”
他一个男的，根本不是那狐妖的目标啊，他从始至终担心的都是江雪珂。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丫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深了，每每这丫头遇到什么危险，他便会奋不顾身地想去保护她，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
完了完了，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这若是让她家阿宸知道了，非剁了他的手脚把他砍成球，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想到这里，雪如云忙把这点小心思小心冀冀地隐藏起来。
看样子，得找个师傅学点功夫，等打得过白墨宸了再恢复男子身份，省得被他削。
正胡思乱想，赵捕头急急道，“有人来了，珂丫头云丫头，你俩千万要小心了。”说着揭开墙角一块砖头，“若是有事就写在纸上，压在这块砖头下面，保持联络。”说完赵捕头拖着笤竹，一瘸一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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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珂和雪如云蹲在暗处，等到外头没人了才离开。
两人回到东厢房的住处时，李景已经等在外头了，一夜不见，他的眼窝更加深邃了，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神情十分疲惫。
看到江雪珂和雪如云过来，他唇角微扬，深邃的眸子眯出一抹笑意，让人一眼便惊叹于他的盛世美颜。
“两位妹妹去哪了？”李景迎上来，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雪如云没答话，她是个直肠子，怕一开口被人看穿心思。
毕竟这位李景公子，眼下极有可能是个半人半妖，也是极为危险的。
江雪珂淡定道，“方才打算去前院察看夫人病情，见里面许多人，便四处逛了逛。”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李景唇角勾起一抹苦涩，“昨晚我二婶院里有位姑娘被人害死了……个个怪到我娘头上。”边说边把视线落在江雪珂身上，“小雪妹妹你告诉我，我娘真的得的是病么？”
听到他这么问，江雪珂也蛮替他感到心酸的，看样子，他或许也有些动摇了。
至于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江雪珂觉得有些为难，不过她面上镇定自若，思索了一下之后很快回答。
“当然是病。”江雪珂望着李景笃定地点头，“不过李景哥，你若想医好你娘的病，那就让我留在夫人身边日夜观察她的病情，如此一来才能尽快研制出对应的药物。”
与其坐等李夫人动手，不如主动出击，待在李夫人身边正好监视她，若她真是妖，真要每天活吞一位年轻女子的心脏，那一定会露出马脚。
李景也没敢答应，站了起来。
“我娘喜静，身边也没什么丫鬟侍候的，这我得去问问她。”说完李景急吼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