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云边问边抽起一根烧得通红的棍子，在绿衣面前晃来晃去，好像随时都可能朝她烫过去。
绿衣吓得往后缩了缩。
“不知道，别，别烫我，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就连小姐找锦盒的这个事，也是她不小心透露给我的。”
雪如云可不管她的哀求，直接就烫了上去，连烫三下。
“不知道你还管叫她小姐？你还替她杀人挖心？”
绿衣痛得直嚎，惨兮兮地回答。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杀手，保护她是我的任务，她的来路我一概不知。”
江雪珂观察着她的神色，觉得她不像是撒谎。
想起第一次救白墨宸时，白墨宸就正被杀手追杀，后来她和白墨宸闲聊时，也曾听白墨宸提起过，说邑宁国存在着不少这样的杀手组织，这些杀手组织背后的主人身份不容小觑，神秘而强大。
即如此，绿衣一个最底层的小杀手，的确不大可能知道主人的身份。
绿衣生怕再挨烫遭罪，不等江雪珂问就一股脑儿全说了。
“我叫海棠，所在的杀手组织叫做琉璃阁，三岁的时候被我师傅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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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成为了一名杀手，但平日里都是跟着师傅在城外种菜，领到任务的时候才会离开。”
“两年前我接到了这桩任务，保护一位小姐前来肃州，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姓甚名谁，是人是妖。”
“我俩都易了容，扮作李夫人和她的婢女绿衣，潜入了李府。”
雪如云听完生气道，“既然是雇佣关系，你还那么卖命？替她杀人？”
“这也是买卖啊，小姐给过我钱的。”海棠如实回答，“再说保护她是我的任务，她若死了我的任务也就失败了，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杀手任务失败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江雪珂倒不认为海棠是在撒谎。
再一个，为了避免拔出萝卜带出泥，每一个杀手都是单独的个体，和上头也是单线联系的，海棠的上线应该就是她的师傅，若想知道更多只能找到她的师傅。
不过她可没这么闲，去招惹这些杀手干嘛？
她倒是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逃了的那个女人假冒了李夫人两年，那么真正的李夫人又在哪？
这个答案可能只有逃了的那个女人知道，而李景是她的朋友，为了朋友她必须把这个女人抓住，问出李夫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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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让这个女人逃脱，那李夫人的下落恐怕就会成迷了。
想到这里江雪珂问海棠道，“你身上可有所在的杀手组织的标志？”
“有。”海棠道，“在肩上。”
江雪珂于是扯下她的衣领，露出一朵张牙舞爪的花朵，卷曲的花瓣，长长的花蕊，红得似血。
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好看而妖治！
让人觉得这个杀手组织的老大，会不会是一位红衣翩跹又冷血十足的妙龄女子。
“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海棠泪流满面地道，“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她之所以这么配合，就是认定江雪珂他们年纪小，好糊弄，一准不会杀她的。
只要他们放了她，那她方才挨了几下烫，就杀他们几个人，叫他们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雪如云望着倒在血泊里抽搐的女人，目露不忍，江雪珂趁机给他上课。
“永远不要怜悯这种人，同情这种人。”
“他们早已被驯化得如同毒蛇猛兽，你这一刻放过她，她下一刻就会来取你的命。”
“不止要你的命，说不定还会要你家人的命，她知道我们的名字和来路，放过她一准会给家人招来祸患。”
“再说这种人满手鲜血，死不足惜。”
雪如云听了面带愧色，“小雪说得对，是我有点妇人之仁了……”
“知道就好。”江雪珂在海棠身上抹干净匕首，之后招呼雪如云把她的尸首拖到角落，拿破席盖了，这儿偏僻，等有人发现估计也是一具白骨了。
而对于杀手来说，有去无回就是他们的归宿，他们任务失败后，会有一百种自杀的方法，没谁在乎他们的死活。
做完这些，江雪珂拿帕子抹了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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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追那个‘狐狸精’去。”
雪如云害怕地耸了耸肩。
“别了吧？我们斗得过她？她可是妖精。”
“再说她都跑了这么久了，我们追得到？”
“一定追得到。”江雪珂眯起杏眸，“她的手抓不了缰绳，骑不了马，只能乘坐马车，速度快不了，追上她不难。”
说着起身出了破庙，雪如云忙跟上去，两人踏着月光往东北方向追去。
上午时分，两人碰到一群西迁的中原百姓，抬着名被害的少女经过。
上前一打听，说是这名少女遭了狼，被狼叼走吃成了躯壳……
“一定是那个狐狸精干的！”雪如云脸色难看极了，同时又无比担心江雪珂的安危，“要不我们别追了，太可怕了！”
“怕什么？”江雪珂眸光凝了凝，“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深的道行，再说若不把她抓住，还会有更多的无辜者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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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说是要吃七七四十九颗人心呢……”
两人于是向这些人买了两匹马，继续朝前追。
傍晚的时候，他们抵达了距离新康城七八十里的一座县城。
进了城之后，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之后恢复了女子装扮，出了客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进了家酒楼吃饭。
边吃饭两人边聊。
江雪珂抓了根炖得软烂的羊排边啃边小声道：“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偏僻的地方四处逛逛，把那只‘狐狸精’引出来。”
一天吃颗人心，那个女人一准会在这里找猎物，这个法子或许有效。
雪如云却一脸担心，“这太危险了，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没有别的法子。”江雪珂摇头，之后肯定道，“不会有危险的，只要她肯现身，我一招之内必定制服她。”
雪如云也是见识过江雪珂的手段的，的确如她所言，她有一招制敌的法子，于是稍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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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天黑下来了，两人出了酒楼，钻进一条偏僻漆黑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