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小芸小月跟来了没有，若是跟来了，那就把她们接回来。”
“对，必须接回来。”秀娥板着面孔，颧骨高耸，态度十分坚决，“不就是拿了江翠云五十两银子么？咱们赔她一百两。”
她如今尝到了吸女儿血的甜头，知道女儿有多值钱了，等小芸接回来之后，同样把她送到青楼去。
反正嫁出去也是侍候男人，还没钱，在青楼里侍候男人还有钱，一点儿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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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来银子赚够了，找个乡下老实男人嫁了就是，西迁的人们那么多，讨不起婆娘的多了去了。
在青楼卖过身又怎样？就当娶个二婚的呗。
二婚的说不定拖着孩子，你还得给她养孩子，而从良的不但没孩子，还带着丰厚的嫁妆，只要不瞎不傻，都知道娶哪个划算。
这么一想，秀娥是半点没觉得羞耻，只是后悔丢了个女儿。
女儿若还是完璧，那就更值钱了，江小玉光初夜就卖了五百两，可把她谗坏了！
秋菊同样尝到了甜头，江小玉卖身赚来的银子，一文不留全交给了她。
小月若是也走这条道，那家里不得有花不完的银子？届时就分出去独过，不再看娘和大嫂的脸色。
默了默，她担心地道：“就怕江翠云不放人。”
“当初又没签卖身契，她敢不放人？”江老太怒道。
“就是。”秀娥也气愤地接话，“给她当了这么久的免费丫头，再赔她两倍银子，咱也不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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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听了这话，放下心来。
“我娘家一个表姑接了往府里送蔬菜的活，明天我让她打听一下。”
说了会儿话，傍晚了，婆媳三人便又上街买菜。
街上那些卖肉的，看到她们满脸堆笑，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钱来得快，又好吃，江老太一家从不在吃上亏待自己，羊肉牛肉都是十几二十斤的买，哪个不喜欢？背地里吐她们唾沫星子罢了。
三人砍了半腿羊肉，买了几把青菜，又拎了一壶酒，转了一圈回家，江平江安把牌子做好扛回来了。
拳头大一根木头，上面钉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州牧大人和夫人的不孝行径。
也不重，江老太轻轻松松就能举起来。
这会儿江老太左手扶着木牌，右手叉腰，眯着眸子冷哼了一声。
“百善孝为先，我可是州牧夫人的亲娘，曹大人正儿八径的岳母，明天我穿身破衣裳，扛着这块牌子往州牧府门口一站，看大家怎么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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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尽管闹，闹大了才好，倒看曹大人怎么处理。”江平鼓动道。
正说着，江小慧和江小玉一块儿回来了。
‘花宴楼’搬到了这里，这厢正在装修，还没开业，两人吃住都在家里。
不过短短几个月，江小慧瘦了，脸上脖子上，都是尚未消退的淤青，全是郭兴打的。
江小慧也是无法摆脱得了他，动不动郭兴就说要杀了她全家，把她控制得死死的。
而江小玉，走路的时候脸上隐隐带着痛苦，似乎身子不大爽利。
“小慧小月，回来得正好，准备吃饭了。”
侍候男人嘛，没让男人舒心挨两拳，不是很正常的事？银子给了就好，他们也是习以为常了。
江小慧面无表情地来到桌旁坐下，一言不发地吃饭，草草吃了几口之后就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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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她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被郭兴控制，被父母压榨，客人稍有不满就会拳脚相向……
她觉得自己，彻底沦为了挣钱的工具，麻木而绝望。
江小玉的处境比起江小慧，更悲惨。
“小玉，你身上怎么这么大一股怪味儿？”
挨着江小玉坐着的秋菊吸了吸鼻子，纳闷地注视着江小玉。
江小玉忙夹紧双腿，表情尴尬。
秋菊脸色变了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饭后，她把江小玉拉到一旁，问道：
“小玉，怎么回事？有找大夫瞧过没有？”
江小玉六七天前，才刚刚找了个大方的恩客，卖了第一夜，难不成留下了什么隐疾？
“娘，大夫都是男的，怎么瞧？”江小玉死死咬着下唇，稚嫩的脸庞满是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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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为嫖客的银子那么好挣？有几个男人花了钱，把她们当人看的？
江小玉虽然来了葵水，但年龄摆在那，而西部异族人牛高马大，小山一样，那一晚她受了多大的摧残，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今她的身子比起被王巧蝶被凌辱的那一次，也好不到哪儿去。
秋菊脸色难看极了，忙把江小玉往房里拖。
“进来，娘给你看看。”
看过后，秋菊一巴掌扇在江小玉脸上。
“你怎么就不懂得控制一下？屎尿往身上拉呢？这个样子哪有客人肯要你侍候？”
别看她说话细声细气，柔柔弱弱，下起手来还挺狠。
江小玉的脸立时肿了起来，浮起一个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江小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委屈地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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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以为我想这样？我根本控制不了啊，呜呜呜！”
她的心，比她的脸更痛百倍千倍。
为了挣银子，她这段时间天天还在接客，每一次都像是受酷刑一样，可娘没有半点心疼，还这样埋怨她。
秋菊早已被钱迷住了双眼，哪管女儿的死活？生怕断了财路，急得不行。
“那得赶紧想法子医治，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她还想分家独过呢，另外大儿二儿都到在成婚的年纪，还等着女儿挣银子回来给他们娶妻，没了这颗摇钱树，那一切就都完了。
江小玉哭道：“我药吃了不少，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秋菊急得团团转，在屋里困兽一样来回走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巴掌。
“王巧蝶当初不也是这样？后来她突然就好了，一定是江雪珂给她医好的。”
说完一把拖过江小玉的手，急切地瞪视着她。
“你大姐以前可疼你了，你赶紧上古槐村求你大姐去，她一定能说动江雪珂，给你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