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青龙卧雪~的确绝妙。”
“绝妙是绝妙，就是‘雪’拿什么做的？能吃没有？”
“是啊，若是不能吃，那这道菜再好看，仍旧是失败的。”
而洛掌柜在看到这道菜时，脑瓜子嗡的一声，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这道菜，菜如其名，无可挑衅。
但食材却极其普通，就是一根黄瓜，加一堆‘雪’。
妙就妙在黄瓜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青龙，而那一堆雪，粒粒分明，白得耀眼，宛如雪山巅峰最干净圣洁的那一捧。
再有就是黄瓜鲜嫩水灵，似是刚从瓜藤上摘下来似的。
他来西部这么久，可从未见人售卖过黄瓜，饥荒之年，地里种的全是填肚子的地瓜，哪个会种黄瓜？
还有这大夏天的，她又是如何把这捧雪从雪山上带下来的呢？
还是说真如大家猜测的那样，这‘雪’根本就是拿别的东西做的，未必能吃？
看来一定是这样了，否则这么热的天，为何那捧雪，没有丝毫要融化的迹象？
想到这里，洛掌柜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这雪若是不能吃，那这终究不能算道菜，江雪珂仍旧会输。
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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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曹培炎也同样处于震惊当中，能把一条龙雕刻得这般精致逼真，宫里的御厨都未必做得到。
这，当真的是江雪珂那丫头雕刻出来的？她不过十五六岁，哪来这手本事？
想到这里，曹培炎一脸狐疑地望向江雪珂。
江雪珂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一脸淡然地解释。
“我三岁跟着父亲验尸，解剖尸首无数，刀工不输于任何一位厨子，怎么样？这条青龙雕得可还像？”
事实上，她在随身空间找了本厨师方面雕花的书，花了不少时间才练就了这一手刀工。
这手刀工在现代大厨面前不值一提，可糊弄一下这些古代人，绰绰有余了，毕竟这个年代的厨子再厉害，也没有她那样好使的雕刻工具啊。
曹培炎听了这个解释，心头的疑惑也就消了下去。
不过得知江雪珂当过仵作验过尸，对于品尝这道菜的兴趣也就完全打消了。
一个仵作做出来的菜，吃了岂不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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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尝，让江年尧尝去。
默了默，他望着盘子里的那堆雪，“这雪可是真雪？能不能吃？”
洛掌柜也急切地盯着江雪珂，紧张得汗水涔涔，希望江雪珂给出否定的答案，否则他们酒楼的面子今天可就得掉光了。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江雪珂笑嘻嘻地拿了个勺子，挖了一勺‘雪’倒进嘴里，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是糖，叫白砂糖，可甜了，是我夫君打西域买回来的。”
说完没忘舀一勺朝白墨宸递过去。
“夫君你也吃，这可是最后一包了，下回你前往西域的时候，多买些回来。”
白墨宸就知道自己会成为这丫头的挡箭牌，早有心里准备，俊脸带笑地点头。
“好，下回我运几马车回来，给亲戚朋友每人发一包，让大家都尝尝。”
说着张开嘴，尝了尝那一勺子白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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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糖可是稀罕物，只有蜂蜜和甜菜做出来的饴糖，所以纵使身为皇室，白墨宸也是头一回吃到白糖。
两人在这卿卿我我地吃着糖，那边桌旁，除了嫌晦气的曹培炎，其它人纷纷拿筷子尝起了白砂糖，你沾一筷子我沾一筷子，吃过后直呼甜，甜到心头去了。
连洛掌柜都夹起一块黄瓜沾了点白糖，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了起来。
吃完后，他无话可说了。
这道菜清甜爽脆，水份十足，做饭后甜点即解腻又解渴，他还能说什么？
江年尧边大口吃着边招呼曹培炎品尝，曹培炎却摆了摆手，望着洛掌柜询问。
“这道菜，的确名副其实，洛掌柜你可服？”
洛掌柜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了一句挽回酒楼脸面的话。
“这菜咱们酒楼的厨子也不是做不出来，就是食材欠缺。”
“噗~”江雪珂笑出了声，“我买得到的食材，你们喏大个酒楼却买不到？洛掌柜是在讲笑话么？”
洛掌柜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雷，狠狠握紧了拳头，瞪了江雪珂一眼。
“是啊，江姑娘都能买到，我们酒楼却买不到，那一准是采买出了问题，我一会就把他解雇掉，好了江姑娘，看看你的第二道菜吧。”
江雪珂肚子也饿了，也懒得多说废话了，直接让王巧蝶端了第二道菜上来。
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敢嘲笑江雪珂了，这丫头不容小觑，就刚才那道‘青龙卧雪’的刀工，试问谁能比得上？
她第一道菜既然做出来了，那第二道菜还会失手么？
曹培炎也不磨矶，直接就把盖在盘子上的碗给揭开了。
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来这一趟，这不是跑来见证聚德楼丢脸么？
这丫头的夫君是经常跑西域的商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弄不来？
比如白砂糖，他听都没听说过，人家夫君却能成马车的买回来，这种情况洛掌柜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他反正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盖碗揭开后，大家发现第二道菜是一道汤。
深口的大瓷盘里，卧着一个鸡蛋，汤面上盖着一层黑色的紫菜。
乌云遮日，也是恰如其分。
曹培炎倒是见过紫菜，这东西金贵着呢，只有遥远的海边才有。
而邑宁国是内陆国家，紫菜这种东西只能从南岐国和其它邻国进口，他也只是在宫宴上吃过几回而已。
看来这丫头的男人，生意做得应该很大啊。
叫什么名字来着？墨宸？
以前怎的没有听说过？
这道菜曹培炎仍旧没有尝。
而江年尧自然是要尝的，并且还鼓动围观的食客前来品尝，大家尝过后，只觉得这汤鲜美无比，是从未吃到过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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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简简单单一道汤，竟然能够如此美味。
洛掌柜也喝了小半碗汤，同样觉得这个味道是自家厨子做不出来的。
此时此刻，他倒是不咋生气了，抹了一把大肥脸上的油，满脸堆笑地望向江雪珂。
“江姑娘能力过人，不若来我们弘达商号就事？我们大东家一定会欣赏你，给你不错的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