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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油子，面上居然不动声色，毫不显露。
愣了一愣之后，和颜悦色的开口。
“翠云啊，你也太失礼了，今日是江老夫人和江大人的生辰，怎么可以姗姗来迟？”
原本还想以江翠云不认生母、不孝不义为由，当众休妻的，但这厢被江翠云抓住小辫子，哪里还敢有那样的念头。
心头倒是纳闷，郭兴的事江翠云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他和南岐国密使在宝石湖议事，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郭兴躲在暗处偷听。
这么天大的秘密被窥破，曹培炎能放过他？二话不说一剑刺中郭兴左胸，郭兴中剑掉进湖里，沉进了水底。
他敢肯定郭兴绝对死了，并且干这事时四下无人。
可这厢江翠云怎么会知道的？
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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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翠云见曹培炎若有所思、脸上怒意消散怠尽，满意地笑了笑，之后走到江老夫人面前福了一礼。
“抱歉啊江老夫人，江大人，本夫人有事来晚了，还请二位见谅。”
她这话端着架子，带着傲慢，完全是以州牧夫人的身份过来道谦的。
即如此，那江老夫人和江年尧也不可能失了礼数，两人都礼貌地笑了笑。
“无妨，无妨~曹夫人请上坐。”江老夫人一脸淡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翠云便起来，来到女眷席这边坐了。
乡下也没那么多讲究，也就是男宾坐左边，女宾坐右边，中间留了一条可容三人并行的过道，方便上菜。
江翠云这一桌，坐了曹老夫人，董氏，还有李夫人和公孙夫人尉迟夫人等。
董氏和这些夫人们，用异族话聊得火热，曹老夫人被冷落在一旁。
见江翠云过来，曹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心里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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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落不算什么，她也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儿子说好今天当众休妻的，却突然没有动静了，这让她火冒三丈。
江翠云的出身那么不堪，两个外甥女还在‘花宴楼’里为妓，这要传到京城去，曹府的脸面不得丢光丢尽？
为了休掉江翠云，她刻意把江老太从牢里放出来，并且鼓动她去拦江翠云的马车，唆使她来江年尧这儿告状。
不曾想江老太没有来，儿子也闭口不提休妻之事了，这让人恼火不恼火？
江翠云见曹老夫人气得气窍生烟，心头那个舒坦啊！
这个死老婆子，自打认定她新婚初夜帕子上的落红是鸽子血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出来的，眼光这么毒辣！
因着这个事，她心虚，在这个婆婆面前谨小慎微，不敢有半点违逆。
可她越是这样在府里地位越是低下，纵使把几十万两的嫁妆搭进去，也没能换来这对母子的尊重。
如今反而千方百计想把她休掉，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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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老天有眼，竟让她抓到曹培炎这么天大一个把柄，如今她还用看谁的脸色？
“娘。”
江翠云挨着曹老夫人坐下，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
“死哪儿去了？现在才来？”曹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说了一句。
江翠云半点不带怕的，曹培炎通敌卖国，把柄牢牢握在她手里，她可算咸鱼翻身了。
没好气地回怼，“不都是娘安排的么？还用问我？”
曹老夫人一愣，满脸惊诧。
江翠云素来低眉顺眼忍气吞声，咋的突然胆壮了起来，敢顶嘴啦？
瞧着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有底气起来，咋回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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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之后，曹老夫人试探道，“这么说，你跟你生母一家相认啦？”
江翠云若敢认下江老太，那身世便不清白，不配做当家主母。
若是不认，那就是不仁不孝，连亲生母亲都不认，该休！
总之曹老夫人为了把江翠云赶出府，也是费尽了心思。
江翠云又不傻，这么拙劣的把戏她能看不穿？
先前苦于没有靠山，无能为力，如今她拿捏着曹培炎把柄，谁都不怕。
冷笑道，“我又不是她养大的，认他们干嘛？早在七甘岭的时候就跟他们撇清关系了。”
“呵，你这个不仁不孝的女人……”
“住嘴！”曹老夫人拨高嗓门，刚想起势，就被曹培炎厉声喝斥住，“今日是江大人和他母亲兄弟的寿宴，咱们的家事犯不着在这儿说。”
曹老夫人一脸诧异地望向曹培炎，明明昨晚说得好好的，今天就在寿宴上把江翠云休掉，怎么突然变卦了？还护上江翠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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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说上两句，但见曹培炎眸光凌厉得似乎要吃人，曹老夫人心肝一颤，闭上了嘴。
江翠云肥脸漾着笑意，把一双眼睛挤得眯成一条缝。
凑到曹老夫人耳边，不失得意地小声对她道，“娘，以后你对我最好客气着点，老爷都已经打消了休我的念头，你若敢有，可就是害了你的儿子。”
曹老夫人被这话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气来。
江翠云嫁进曹府几十年，还是头一回敢这样对她说话。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扬眉吐气了起来？
江翠云懒得再搭理曹老夫人，笑着招呼了同桌的夫人们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桌席面，用了江雪珂打随身空间拿出来的料酒，生抽，鸡精等调料，味道也是绝了。
菜这般美味，心中又高兴，江翠云胃口大开，对曹老人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闷头干饭。
席间，江年尧和夫人董氏，一个在男宾区，一个女宾区，都是用熟练的异族话跟这些宾客交流，有说有笑，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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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江老夫人的异族话都说得倍儿棒，不时插上几句，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曹培炎这个州牧大人，倒显得特别的多余，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异族话太难学了，他学不会，也懒得去学。
而这些异族蛮子几乎个个不懂中原话，让他们如何交流？
他纵使能舌绽莲花，语言不通也无用武之地。
看来想把江年尧挤走，拉拢这些西部世族，这个任务怕是不好完成。
不过若真完不成，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兜底，宝石湖偌大个湖，多沉两具尸首进去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