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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8:DustOfDreams(前尘往事)

    作为个人我相信,有关于兽皮记书上的文字曾有过最初的版本。原因及内容也不会如此繁杂。它很类似特洛伊战争,都是根据三千多年前的人们记忆汇编并流传至今。随着年代变换,故事也因每个作家的叙述风格不同而发生着变化。

    如果这则故事是在国王宫殿里讲述的话,那它的重心一定是古蛮、可萨汗或成吉思汗这部分。如果故事在武士家庭里被讲述,那侧重点就会放在雅赫摩斯、穆萨达伊、摩柯末等人身上。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故事也被无限地阔展了。

    而现代记述者却是小吕库古,他既是一战英雄又同时是探险队长,运用两者的优势将喜克索斯起源归拢并说明清楚,将之平衡得几乎完美。木马屠城描绘的是一段十年期间的战争,而喜克索斯雄主是一部贯穿人类千年史的神秘记载,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前者更多的是注重文艺与修辞,后者则更多地释解了许多历史事件的迷雾。

    读到现在,一直被指代为曼涅托信经的文献,有了较为明确的渊源,它并不是书信羊皮纸上的记录文字,而是被锁藏于金匣内的十节战俘断指,因此,从这一刻起,我们也该与时俱进,重新还名于它,厌头罗信经。

    “真是一段波澜壮阔的尘封历史啊,多少英雄猛士尽折腰!这下,我脑子都补全了。”范斯满面红光,掏出自己卷的weed美滋滋抽着,猛一拍马洛肩头,道:“先让大家都歇一歇,别那么快破解下去。老实说,直到现在我还没缓过神来呢。过去一直在想,怎么埃及地区的喜克索斯人文献跑东北亚去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原来竟这么复杂。一下子冲入太多讯息,我还消化不了哪。”

    “嘻嘻,老范,咱这回过来,值不值当?一下子破了几千年来无人能搞懂的历史谜案,吕库古家那个小外甥实可谓功不可没哪。”马洛吸了吸鼻涕,也十分疲倦了,不由合上双眼,双手抱头躺倒在床板上,笑了:“这下,咱们想不扬名立万怕也是没可能的了,哇欧,普利策新闻奖,粉丝过万,大把钞票,嘻嘻。”

    “你俩为何会如此深信厌头罗信经一定藏在公馆内?这其中有什么依据?”Alex正在翻我衣袋,掏出支烟点燃后,摆出一付审讯者的姿态干笑着:“你们不要怕,把老底跟我们说说。”

    “怕?我们怕什么?这真是岂有此理。”马洛无法领会这个冷笑话,显得有些莫名,一本正经回答道:“其实嘛,七分靠蒙,三分靠猜,纯属抓瞎,我也拿不出什么实打实的依据,大概经过就是这么来的。”

    根据范斯马洛的交代,事情起因如下。他俩过去大学的论文导师,就是喜克索斯文化的研究者,而有关里海荒岛的说法,是西亚文化研习会学者间发行的内刊讯息里,流传于世几种假设之一。参考追踪得来的线索,两人觉得埃博逊第三类假说最有可信度,但怎么都明白不了为什么会选在里海。这两者相距十万八千里。

    然后,有一次他们注意到90年吕库古阴宅邪教份子的新闻,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就花了钱请高人帮忙,偷偷调看警局原始材料,在调阅过程中看见部分未向社会公布的现场照片,马洛一眼认出不少图案都是喜克索斯人的印记符号,所以就产生了兴趣。

    “我们找到导师问他怎么看,老小子认为绝对有料可挖,说动爱好者协会拿出资金来开发这次探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嘛。就来了。”范斯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

    “那他们一共给了你俩多少钱?”我托着下巴,问。

    “资金分三批,第一期最多,给出了两千七百刀吧,怎么了?”马洛含笑地点点头,说完愣了愣。

    “呔!你,你!”范斯不待其说完,忙伸手打算去捂他的嘴。

    “怎么了?”马洛依旧不明所以。

    “都是你多嘴!乱说什么哪!”

    见我俩眼中射出异样光芒,简直快要迷恋起来,范斯立即皱起眉头,申辩起来:”喂,我说你们俩个,可别打什么鬼主意。老子全部设备都毁了,那都是银行抵押借款来的。这笔开发款是专用资金,不属于公款!”

    “那你答应Chris的七百块劳务费要怎么支付?”Alex不怀好意地眨巴着眼,直勾勾盯着胖子,就像在看一只ATM机。

    “我他妈不是已经给澳洲大妞三百块打发她去夏洛特了吗?你小子居然还想从我身上扒钱!”范斯一下子急了,指了指马洛,歪着嘴长吁短叹:“问他要,这家伙一连住我家白吃白喝两礼拜不算,连过来的一路都是蹭加油钱,反正别想再从我这抠出一分钱来,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行了,范胖,咱们现在可还陷在魔窟里呢!连怎么保命都没把握,钱的事,不谈也罢。我先声明,剩余的一半不要了,这样总安心了吧?”我见状立即打圆场,同时用肘子暗暗推了把Alex.

    “诶?那我算干嘛来的?白给人做嫁衣?”他立即回怼过来,脸上满是不爽。

    “嘿嘿,这样就对了,还是小老弟识大体明事理,”范斯惊出一身冷汗,听完我的话,这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说:“咱们是高雅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又都是搞学问做学问的人,不谈钱,钱是个俗气字眼。”

    为了避免再度节外生枝冒出分钱矛盾,他使劲推推瘦子,让他哪怕马上要昏过去也得坚持坚持,先将兽皮记书破解完再休息。

    马洛不情不愿地白了他一眼,嘟囔着破解这种事煞费体力脑力。尽管如此,他还是抓过床沿上的骆驼皮,认认真真看了起来。长时间的沉默后,他忽然双眼瞪得滚圆,手中皮草洒落一地,几乎合不拢嘴。

    “我的天哪!”他惊呼道,转过脸凝视着我们三人,双手颤抖不已。

    “怎么了?后半段上都说啥了?”Alex凑上前去,不住追问。

    “后半段?”他嘴角抽搐起来,扭过脸死盯着范斯,惨笑道:“后半段,这后半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

    为了方便描述,我尽量平息内心的震惊和恐惶,以第三者旁观的口吻,来详细解读有关兽皮记书的后半段内容。

    1932年仲夏的某个深夜,一艏挂着免检黑帆的渔船驶入北美东岸库珀和阿什利两河口三角湾内,在南卡罗莱纳的滨海小镇查尔斯顿悄悄靠上了岸埠。十来条人影匆忙跳下了船,在黑暗中打起了手电传递信号。

    在这伙人里,拉扎洛斯。吕库古走在了第一个,他正神态肃穆地指挥九名腰圆膀粗的船工,将一只沉甸甸的巨型铁桶抬到早已停靠路边的货卡上。随着一番忙碌嘈杂过后,这支车队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