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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1:Ghostteeth(阴齿)

    按照来路我很快又走回起初的第三个“平台”。

    沿路脚下的碎石子被众人一来一去弄得很是纷乱,好在再度返回,一切又恢复了有序,前方脚印只剩一前一后两组。粗大的走在前,细碎的走在后。

    我猛地刹停脚步,不再继续,开始侧目往周遭转角深处透去。坑洞仍还是那个坑洞,四下乱窜的阴风仍然忽急忽缓,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动。

    虽然肉身实属免死金牌,但也不等于小命可以随便拿来消费。他们有可能死在了此间,但那也不过是推测罢了,至于究竟怎么个死法?导致连自救的方式也找不到,这种凶险实在难以预料。如果继续这般不管不顾地一味往里闯,那便是明知要煽脸,偏向脸山行,抽死也属活该。

    不过,另有一句话同样说得好,摸石头过河纵然保险,但黑雾弥漫前途叵测,不走寻常路可能才是保命大法。眼下,摆在面前的分岔坑洞共有三条,最近的便是脚印前行之路,除此之外还有一窄一松两处,之前皆无人走过。

    我并非是太过小心谨慎,因为目视下的坑洞蜿蜒曲折,能透的角度实在稀少。仅仅只是一个面,五米上下的长度,便是数道土墙。哪怕未来真有高新科技,真想办到也得好几十年后。而能洞悉一切的唯有调出第三瞳,那么一来我精神面貌自然变得极差,头晕目眩反应迟钝,走两步也会跌跌撞撞。毕竟破窑大战时的一极霎,算是最后好运唤来的,不能当作家常便饭来吃。前方倘若藏着适才那种蛇形伏尔泰倒是不惧,坑洞狭窄有利于我;而若是那种钢刀连弩巨斧般的粉碎性威胁,我便一点辙都没有了。

    想到此,我往右侧最窄的坑洞一窜,打算绕条远路,转到它的侧角先探探再说。为回避之前一再发生的疏忽,我将手表音乐铃改成了振动提示。这是范斯与Alex给我定下的,爬坑洞最大的时长,不论有否发现,到点都得回去。

    我扭了扭脖子舒松筋骨,取下了防风眼罩。这条土道显然很难通行,它有着极大的坡陡,需预先在起点做个绳结扣在腰间,一步步小心往下滑。石子路时高时低,土墙犬牙交错,已被严重破坏。我走着走着不仅茫然,难不成另一组他们丧命在此?可脚底也没有任何鞋印啊。伸手去摸土墙破壁,上面的泥质疏松呈粉末状,这亦表示,造成如此扭曲的地貌,时间已十分久了。

    约莫下爬十来米后,前方的大破口下有半截武装带,另一头掉挂着把坏损的电筒,显得既沉又重。顺手捡起细看,竟然是个卤素照灯,标准的警用电筒!而武装带上还有开裂的步话机以及两个手枪弹匣,这分明就是警员遗留在此的!

    我急忙掏出对讲机按下对话,将这些发现告知上面两人,可不知是因为信号太差还是干扰太多,范斯始终没有答复。我只得将唯一完好的弹匣取下,塞入包内,继续前行。

    继续下滑越过几个转角,六米之外的一幕,让我看得汗毛倒竖,也终于明白电筒步话机是怎么来的!前面一整段可以说是彻底塌了,似乎曾被埋了烈性炸药,一下子将前后十多米轰成碎渣。仅存的土墙上留有一个人被气化的褐色身影,四下泼飞的干土发黑发枯,这果然是炸弹触发后造成的惨剧!

    正因为人都给气化没了,因此也难以判断此间究竟死了几个,然而他们身份却不难判断,估计都是警员和SWAT队员。马洛范斯之流显然是太小看条子了,90年陈案的彻查他们远比我们走得深,伤亡的人数也从未对外公开,总之,他们在这里遭到了灭顶之灾!

    顺着塌陷的坑洞往另一侧看,乃是一道石墙的底部。这个地方我实在很熟悉,它便是范斯掉落下来的那间满是败卵的小屋。这股突然袭来的爆炸倾覆了墙屋的根基,以至于让它斜成了45度角。而至于警员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此刻也有了答案。这条坑洞的位置正巧在三角窟窿下的密道里,他们在其他位置采用了破墙工具凿开石壁,连续打了几个大洞,一路高歌猛进闯进这里,却也在此间折戟沉沙。

    前方显然是行不通了,哪怕想要顺着豁口爬去密道水径也得耗费艰难周折,我只得原路折回。往上攀爬时我总在想,如果假定这一段坑洞毁灭性坍塌是九零年,那也应该四下里全都塌了,照理说我根本下不到这里,可眼中掠过的却是一番被人清理完后的痕迹,那么,做这件事的又是何人?这之中透露出一点,那些人并不是从吕库古公馆这头下来的。

    很快,我又窜回到了“平台”,正打算往另一侧坑洞走,就觉得前方正在发出微弱又持续的细小杂音,那是流沙在慢慢洒落的怪声。低头看一下手表,五分钟已然过去,如果再去绕另一头,显然时间上不够。现如今最好的做法便是回去,将所见所闻与他们通气,商定出下一步策略,然后再统一行动为妙。

    我往回才走了没几步,背后的怪音便越发急促,这不仅让我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发出这种声音的,显然不是庞然大物,而是细小的动物在刨土,但这东西又与泥洞那头的挖墙怪音截然不同。六角形池子是大砍大挖,生怕你听不到;而背后的动静却小得多,反而是那种竭力想要回避发出动静的小偷小摸。

    莫不是,在另一段遗忘的记忆里,他们中的谁仍没死去,想要呼叫帮助?我不由恍惚起来。在上一场关键点,范斯是直接被一大团火球烤死了,残骸显然没能留下,可能也是直接被气化了,不然走近黑泥地我们就会发现。可现在的状况又有了根本性不同,假设说里头有奄奄一息的他们,那岂不是凭空出现另一对范斯与Alex?他们真要遇上不知会相互间说些什么。随着一个咽口水的怪音发出,那头动静渐渐微弱了下来。

    我一抹满脑门热汗,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之心一旦被激发,哪怕刀山火海也要去看个究竟。这就像我小时候想得到自行车,不论花多长时间自残到何等程度,也一定要达成目标般坚定。万一折回去通报俩人的这旦夕之间,底下之人咽了气,这多得不偿失?哪怕是过了约定时间,他们应该会摸进来寻人,这一路我都给清理干净了,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可言。两者相比孰轻孰重,我已拿捏停当。想到此我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朝着险地进发!

    前方的石子路比起这端好走许多,它也是一个下滑的陡坡,但角度较浅,只是四下都飞扬着尘沙,显然并未受到炸弹的波及。虽然好奇心战胜一切,但性命安全仍是头等大事,如果走一半脑袋没了,自然也看不到终点的诡秘。我定了定神,不再去管会否头晕目眩,慢慢移出第三瞳,让绿线无限扩散出去,做第一波的探测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