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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9:CloudNumph(云诺虫)

    勿忘我姐妹擎着这把破叉子,锋利的尖刺紧紧抵住我咽喉,再往上一寸,便可要了我的小命。她满脸怒容,言辞近乎歇斯底里,浑身的伤痕和特制钢架正随着愤怒的身躯起伏不休!

    “你先把这叉子放下,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包括任何细节。”我浑身战栗,一味躲避锋芒。而弥利耶却仍紧紧揪住我,继续晃荡着这把凶器,要我立即交待清楚。她见我已被吓得半死,这才作罢,将破叉子往自己包内一塞,瞪着一双深黛闪亮眼睛逼视着我。

    我舒松被她掐得发红的脖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句,将前一日遭遇黑长发女孩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番,甚至包括她是怎么出现在储藏小屋里的,又是怎样最后一次出现在破墟里,与另一个金发女獍行的对话等等,事无巨细全都说给了勿忘我知道。

    “这不可能,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一连说出许多不可能,默默地取了两支烟点燃,提给我一支算作坦白交代的补偿,正抱着自己膝盖前后摇摆,说:“不,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话,当然,你们也不可能会知道那些,如果说是凑巧,我快要疯了!”

    我接过烟,饱吸一口,顿时呛得连连咳嗽。果真,自打成了女儿身,我已变得不会抽烟了。造成如今这般混乱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许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在我身上套情报。而今,她似乎遇上了比之前更困惑的事,勿忘我姐妹烦躁地掐灭烟,在地坑内来回踱步,忽然转过脸,问:“那个黑长发的女孩,她有什么特征?”

    “特征?我近距离遇到黑长发时她浑身漆黑,体感十分寒冷,就像个女鬼似的。外貌是个东方人,年纪可能二十五、六。最后与她擦肩而过时应该洗干净了,但肤色仍很苍白没血色,”我瞥了一眼勿忘我丢弃在地的破皮装,问:“这种紧身束腰的皮衣裤,是不是弥利耶的特殊制服?之前我就很诧异,那女的也穿着同样款式,不过是黑色的。”

    “不是什么制服,那只是我为了行动方便找裁缝特制的。”她抛了烟,坐回到我身旁,抱着脑袋身子发颤,说:“这就更匪夷所思了,她不应该这个年岁,可她为什么会有那个?”

    “你是指这把叉子?”见她又打算掏烟盒,我忙将自己手上的那支提给她,轻抚般拍着她的后背让其冷静,同时无限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问:“可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不是什么破叉子,这东西叫做安贡灰(AngonGrey),是早期葡萄牙商人在日本经商时,参考幕府武士铁尺的款式而锻造的短刀,专用于防身,弥利耶的每个人都有。”

    “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那四个人就是你的同伴,只不过我很难理解,你们弥利耶行事前难道不先开个晨会,也不统一部署?而是各干各的?”我回想着那东西的外型,笑了:“但这东西的外观也不像是短刀,更像是烤肉时所用的铁叉,就是大了许多。”

    “最早的安贡灰就是用来野营烤肉的,后来挥舞顺手也就成了刀具,你这死丫头别乱扯话题,你管它用来做什么的。”她不耐烦地一摆手,要我闭嘴,指着自己的破包说:“而那把安贡灰,它属于我,是我的!但这东西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它已被下葬了!”

    “等等,叉子下葬了?这是什么意思?”听完此话,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女儿去世后,我将自己这把安贡灰随着她的骨灰一起葬入了坟墓。在车祸前的那场血战中,安娜一直拿着它防身躲在车里,她总说妈妈,小刀送给我好吗?所以我想,就将它当作我自己,陪着她在凛冽冰冷的地下度过漫漫长夜。”豆大的泪珠顺着勿忘我姐妹的脸颊滚落,打在我手背上,她依旧带着笑容,惨伤地说:“我的名字就刻在叉子的把头上,所以一眼就能认出,那件事后,我再也不会哭泣了,不论怎么努力,都是这张讨厌的笑脸。”

    一股我从未体验过的悲伤瞬间填满我的胸膛,望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我再控制不了情感一把将她深拥怀中,叹道:“勿忘我姐妹,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我不会再嘲笑你的笑脸。”

    “不,我现在没功夫哭,你当我是你啊,动不动就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也许你这乡下妞觉得哭能带给男人美感,能叫人怜惜,可我是个女人。”不料她丝毫不领情,一把推开我站起身,叫道:“可为什么这把安贡灰会拿在其他弥利耶的手里?别人不可能知道它。”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忆起不久前在封墙口抽烟,胖子范斯提起希腊粉丝打电话说起古老戒指的那件事。想着,我将他的原话又向勿忘我姐妹描述了一遍,看她什么反应。

    “这是那个吓尿裤子的胖子说的?天下之大还有这种怪事?”果然,她一脸茫然。说话间,她走去包子翻出那把叉子,拿在手里掂量,跟着,就开始往外闯去。

    “你,你又想干什么?你难道想拿安贡灰将他杀了?”见其如此怪异,我立即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我谈什么灵异话题,便慌忙站起身,拦住她去路。

    “我杀那个胖子干嘛?他不过就是个无能之辈,而且与此无关。”她朝我上下打量,忽然扯开我上衣,三下五除二扒了个干净。我不曾料到她这么做,忙用双手抱紧前胸,满面扉红。她看都不看,转身抓起包,叫道:“你这身衣服烂得没法再穿了,那包里还有件黑西装,你去换上吧,这样衣不蔽体的实在太难看。至于兽突的事咱们先放一放。”

    顺着视线,我抓来的包里果然有件黑西装,它是掉落在“仙境”人茧过道前的那件。我不知她忽然要我换衣做什么,但勿忘我姐妹正不停看表,脸上渐起不悦,我只得背过身,将衣服穿上。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还得给你这死丫头造间化妆室梳妆打扮一番?这里又没人要看你。”她上前替我将长发扎起个马尾,站到远处看了看,说:“嗯,这样还有些弥利耶干练的模样,不错。好了,现在你带我去,将那个黑长发女孩找出来,我们先做这件事。”

    “你要找她做什么?再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啊。”我不由一愣,问道。

    “自从遇见你,许多美妙之事接连发生,我觉得你这乡下妞可能就是我的幸运星。听着,不论她究竟是谁,但她拿着我的安贡灰,那必然会有些渊源。找到这人就能释解许多疑问。”她令我背起包拿上所有行头,打算立即动身,去揭开眼前迷雾。

    由着她的这个提议,我忽然心生一计,这可能将是了断所有麻烦的点子,一来可以摆脱追踪我俩的Alex等四人,二来可以回避掉绝大多数的“世界之子”,甚至还能救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