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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5:San-Vitale(圣维塔莱)

    稻草男孩咬牙切齿刚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嘴角淌下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我胸前一片。他浑身焦黑,右腿已摔瘸,正是通过顽强的求生欲才死里逃生。看着这条孱弱不堪随时会倒毙的身躯,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拖他来到山缝尾端,藏于乱石背后。

    他倚在石壁前,掏出范胖的Weed,还未点燃,便昏死过去。以这副模样还妄想刺杀勿忘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被坏胚子割了脑袋当球踢已是上上大吉。我哀叹一声,将他扶正身子,然后快速走了山缝。

    “就去跑个步计个数需要花那么久?你究竟干嘛去了?”行至半途,我被迎面走来的勿忘我一把拽住,她虎着脸向山根底部张望,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被你毒打一顿,还吐了一地血,面色能好吗?刚才走在暗处,忍不住想打盹,整个人实在太困了。”见她探头探脑大有过去搜找的打算,我佯装站不稳摔在她怀中,柔声细语道:“我撑不住了,好想长眠不醒。”

    “好了好了,我也一样,被你这恶毒的乡下妞接连猛揍,都内出血了,那个瘦猴!别傻站着看过来帮忙哪!”她脚下趔趄险些摔倒,便朝身后喊叫,唤来了瘦子。

    两人手忙脚乱将我扶回歇息的石壁,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勿忘我插着腰环顾四周,自己往边上一坐,掏出背包在身后垫了垫,也有些累了。我脑袋一触碰背包,眼皮便开始打架,很快就迷迷糊糊,感觉身子不再是自己的了。

    三人里,只有马洛精神头最好,毕竟他在此躲了一天多,大半时间都在昏睡,此刻正拿着褐皮本子在写字,饶有兴趣地问勿忘我什么叫蝴蝶魇。

    “因为这种妖法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现实中无人见过,所以不知道有何威力。这就像你问我宙斯之盾大概用什么合金?制造的步骤一样可笑。而且这只是我初步判断,究竟石柱是什么,还得由圣维塔莱来看。”她将马洛拖过来,往他腿上一躺,合上双眼,道:“听天由命吧,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

    “弥利耶女士,假若大家能活着出去,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马洛将嘴上叼着的烟点燃递给她,问:“人生中能结识你这样博学的人,还能如此畅谈,真是相见恨晚。”

    “你大概会没事,而我就不好说了,毕竟有许多坏蛋都想要取我性命。”勿忘我嘿嘿一笑,伸手扶住瘦子的脸,说:“弥利耶也是普通人,吃喝拉撒睡一样不差。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可惜我就快死了,而且没人惦记。”

    “则不会严重到这种程度?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马洛果然是个爱情白痴,这种撩拨明显就是在敷衍,他却当了真,听见死这个字眼,浑身不由一凛,神情激昂起来,叫道:“难道你们这个暗世界就没有司法程序,上诉抗议这些东西?”

    “哈哈,你真可爱,暗世界奉行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就跟黑暗的中世纪一样,哪有大法官、高院这套制度?虽然落后,但也有特别之处,那就是赎买制。可惜我什么都拿不出,是个弱女子,只能悲惨等死。你这小不点帮不了什么忙,还是睡觉吧。”

    我几乎熟睡过去,听着坏胚子的扯淡,尤其她自称是个弱者,还是忍不住笑了。虽然马洛仍在拿现代社会的各种名词追问,例如人权、女权、大赦之类的白左论观,勿忘我有些厌倦,忙亲吻了瘦子脸颊让他闭嘴,很快四下里鼾声响起。

    虽然沉浸在梦乡里,但依旧和现实一样,勿忘我那张邪恶歹毒的脸浮在眼前,她连熟睡都在监视着我,这种自私至极的人怎可能坐以待毙?上面那么多仇家很快就将闯入,在宣告生命的倒计时中,哪怕只剩一秒她也会绞尽脑汁,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

    眼前完全松弛下来的她,手中一定握有不可告人并十拿九稳的保命大法,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死,甚至可以操控事态的走向。朦胧间我感觉身子正在缓缓移动,眯起眼去看,见自己正被一条黑影在拖拽,我困得都没劲开口,只是晃手让他别打扰我。

    “你归你继续睡,小姐,我会尽量放轻手脚。”黑影将我驮上肩头,在泥地间爬行,道:“刚才发生一件古怪的事,原本我也不想立即过来,但被这贼婆娘骚扰得无路可走,只得现在就动手,我担心她便会拿你继续当人质。”

    “什么?你要杀她?”我一把拖住他的大手,道:“现在不行,你不能蛮干,我的一部分已被她夺走!你刺死她,那我也变得不再完整!这是我无法逃跑的原因。”

    “不完整?这个狗东西对你干了什么?”稻草男孩一听火冒三丈,他悲愤地失声大叫。

    “不是你想的那种,”望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脸,公羊一定将话误解为其他,正气得鼻孔冒烟。见他又掏出两把刮刀,我慌忙制止,道:“是我被她夺走了视力!”

    虽然我已远在山缝前,但这番吵闹还是惊醒了熟睡的人,弥利耶一瞧我不见了,爬起身四下张望。我心头暗暗叫苦,这个疯子根本不必侧耳去听,她找寻地上足迹,就能立即发现我。稻草男孩太过耿直且缺乏智商,只会枉送性命。

    果不其然,坏胚子很快就朝着山根追来,她掏出人骨刀,嘴里骂骂咧咧,不消半分钟便转过石壁。稻草男孩见事已败露,便将我往身后放下,躲进暗处等待厮杀,打算趁她逼近一刀捅死。然而,他哪有勿忘我那么多花花肠子,她根本不会正面冲击。果不其然,弥利耶往上一窜,攀爬在石隙间绕了个弯,悄无声息在我身后跃下,一把揪住马尾,嘿嘿阴笑。

    “我就在想怎么计个步能去那么久,原来偷偷藏了个大宝贝,难怪我睡不踏实!”

    “我。。。我投降!”稻草男孩见事已至此,忙将刮刀丢了,像过去那样跪倒在地。

    “不行不行,这样太没诚意了,我将她当姐妹看待,好吃好喝一点没耽误,这回再放任你活着,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你自己挑种方式自杀吧,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勿忘我拿刀在我脸上刮蹭,奸笑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既然早已发现为何不一刀结果?是你让我随着来,却又躺倒在地装睡?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给句痛快话,你究竟想我怎样?”稻草男孩捡起刀,举到自己眼前,苦叹一声。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知道你这条癞皮狗仍活着,是我让你偷偷过来带走她的?”勿忘我听完愣在当场,将人骨刀收回腰间,道:“你把话说清楚再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