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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10:MesterySound(密音)

    博尔顿手指的图案,是几天前我与Alex夜访吕库古公馆时,在鱼皮卧室内所抄录的字块。它被人用獍行密写体写在屋企各处墙头,有些甚至上达了天花板。内容全都一样,就是一个长方形里有道斜横杠。世界之子中的一部分与这个家族有着血缘关系,又怎会不知?

    “字块写在墙头?密密麻麻遍布整间房?”他蹙紧眉头,思虑片刻又问:“那写个大的就行了,为何要写上百个?还有,这是三栋宅子里的哪一栋楼?我怎么不知道?”

    这件在我看来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引得小屁孩十分惊诧,久而久之我也感觉出不同寻常,便将那次夜访经过向他简略描述。至于为何写那么许多,我怎可能会明白?

    “原来如此,那这个字块肯定是你所提到的四个獍行所为。”

    “它代表什么含义?我们里戴眼镜的人说,这是趋避离远的含义,读音是Ta-Ru。”

    “戴眼镜的?那是谁?我好像没见你们中有人戴眼镜,只有你那完美丈夫戴过蛤蟆镜。”

    “啊,这是我的错,你见到时他早在逃命当初就掉了眼镜。也就是你们安排他摄影和做记录的那位,老马。”我努力思索一番,果然博尔顿不认识,慌忙解释清楚。

    “噢,那就是记录员呗,说什么戴眼镜的让人云里雾里。这个词没有任何意义,这是那个小哥说的?好吧,姑且算他一知半解好了。”博尔顿掏出笔,边写边回应:“其实这图案是个后进代词,它并不归属在喜克索斯字块里。”

    “后进代词?这什么意思?”马洛的知识储备与他不可同日而语,博尔顿就像他自己说的,一辈子都在看书,随便抛出个生僻词,都能叫我叹为观止。

    “喜克索斯人留在沙漠深处最古老的字块里,从来不曾有这个字块。而它却频频出现在近代考古文献中,显然是特意加进去的,所以后进代词是说它可能被伪造出来,也可能是异族征服后的特殊文字。而这字块正是出自白银之翼银版书的结尾,含义是不朽。”

    “什么?搞半天这是伪造的字块,这么说我们对它的理解全是臆猜的?这老马根本是误判?”我接过橘色本子,不仅愕然:“当时大家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它为何出现在屋内?”

    “这个词出现在这,是有人希望你们能看见,当然记录员小哥说的也不完全错,它在近代文献里确实是规避的含义,你管它呢。”博尔顿望着我的脸细细端详,忽然笑了:“我相信你是诚实的,这么理解下来,只能说那四名獍行认识你们,他们从开始就不停在暗示,想要你们知道他们的存在,不停留下线索促使你们去追逐。”

    “这条被隐藏记忆的时空线,范斯的尸魂在被粉碎前曾说,他终于搞清了四人真实身份,不过碍于预言一旦说出口就不会灵验,因此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将是永远无法解开之谜,只能等你们真正相遇时才会明白。既然四人由未来出发回到这个时代,那我们的经历对他们而言就是历史。你和你的伙伴就是天选之人,注定要遭此劫难而涅槃重生的。或许他们读过白银之翼,可能也看过白银之风,知道更多的失落讯息。这个字块如此具象,或许就是答案,与触发天音炮的序列有关。”

    我直起身,再次回到虹吸通管大轴前,打算按图案外型去按软面石台。刚探出手又被博尔顿叫停。他啧着嘴说太冒险,字块连个走势也没标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心急如焚,像匹笼中母狼焦虑徘徊。

    时间又流逝了两分钟,再继续耗下去,那头的人将死得一个都不剩。可小屁孩仍犹豫不决,总道是此棋太过凶险,万一出错就全完了。我不由激他说索性回缅床大屋修复铁棺,或者干脆也别瞎琢磨了,还是回去参加乱战,总好过游手好闲浪费时光。

    “究竟是从横杠走,还是绕边框?走势若出错,一切便全搞砸。”博尔顿在我连声催促下,显得有些生气,叫道:“你当然不会出事,因为你是这所建筑的权柄者,可我们呢?我们有什么保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有几条时空线的自己可以选择,死谁都无所谓。”

    我再度移出返金线深处雷音瓮全图,去探测她们的存在,好在五个人的气息依旧还在。

    “虽然她们豁出性命在争取时间,但不论圣维塔莱还是露娜,都希望自己是侥幸存活的一个。没人希望自己战死在此,毕竟活着才能展望未来。”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得默然僵站。确实如他所说,陷在漩涡乱流中的人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我有什么权力去决定他们生死?就连小苍兰,我也无权去决定她的未来。

    “时间已到了极限,我忽然有个主意,既然这个不朽的字块是你最初发现,”博尔顿似乎下定了决心,道:“而你又是天选之人,就遵循自己本意去走出决定性步伐。我们这种深陷暗世界的人,往往会将事想得太复杂,没准它的原意很简单。”

    说罢他东张西望一番,快速逃进甬道深处,在走径尽头屈身坐下,示意我随便干。这个皮球踢得,起先有他在身旁,即便我出了错,起码良心上能好受许多,他是起关键作用之人,如果事儿搞砸也就成了背锅侠。可现在他索性推得一干二净,以天选之人权柄者这些不容置疑的口吻要我相机行事。想到她们会因错判而粉身碎骨,我久久下不了决心。

    “在想什么哪?上啊,时间拖太久,她们都得完蛋!”逃进甬道的小屁孩,搁下心头巨石长吁一口气,不耐烦地朝我挥手,道:“生死各占一半,交给老天定夺!”

    我咬咬牙,只得扛起这份几乎能将人压死的重担,张开双臂环顾四周。大屋的十三个水台若按字块排布去轻按,它们必须得符合人体构造。手臂周长等于人身高,那么不论横杠还是长方外框,间距都在合理长度内。我被杠在逆转横皇历史的关键点,尤为注重自己一举一动。快速完成横杠部分,软石一经触摸,立即发出刺眼红光,全在不停地闪烁。它们成为博尔顿的催促一部分,不停刺激着心扉,要我马上做出抉择。

    我将满脑袋混沌挥去,看向周长方的外轮廓,找到了对应的音鼓。左右四个虹吸通管间距在预料中,而连接中线的两个却在天顶,这根本就是为我私人定制的。普通人站在天音炮前,若不使用梯子,无法窜上顶高六米的天顶。可身为雷音瓮正牌女魔就不同了,只要脚踩水银线整个人就呈浮空状态。我扫了眼博尔顿,见他索性双目一闭默默祈祷,眼不见为净,世事纷扰皆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