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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28:TheHeart(水银心瓣)

    眯着眼去透,盒中滚着一颗球状物,打火机匣子不知是何种金属所制,肉眼很难看清。在征得保镖同意后,我压住帽盖往上一抬,启开了夜风。

    “怎么是这东西?”摆在红色天鹅绒上的珠子,外观有些像废宅各处的猫眼窥镜,被卡在便厕粪道和地底山石里的玻璃球。但细观之下却又天壤地别,它似乎是件工艺品,全然不具高科技的痕迹,反而不知所谓何物。我正在端详,保镖的大脸出现在指弯间。两者对比反差极大,满面横肉的壮汉,却带着精巧如首饰的小球,显得既可笑又不伦不类。

    “听口吻,你好像知道它?”保镖上前一步抬抬手,示意东西还他。

    “似曾相似吧,但仔细打量却是不同的东西。你的夜风里没有USB端口,也没有记忆卡,就是颗玻璃珠,它不会是部袖珍手机吧?我原以为那是内窥探头。”

    “什么内窥、手机的?我差点喜极而泣,还以为你知道,原来你并不清楚。”他接过匣子揣回裤兜,说:“这哪是什么高科技,其实是个能传达脉冲的飞陨垂坠,我们通常挂在脖上。当有意外发生彼此又无法联系时,它会发出微弱频率,通过节奏获悉自身之外的事。”

    “也就是说无法言表的切规?类似于摩斯电码?而博尔顿就是发送讯息的中枢头脑?”

    “真聪明,你竟然还知道切规,我真是喜极而泣。”他啧着嘴,将我一把抱上马,道:“现在敌我不明,他也不敢弄险,你们究竟都跑哪去了?”

    “一言难尽,没有三天三夜说不完,具体情况你可以找博尔顿详问,他也是亲历者之一。我已说过许多遍,实在太累了。”我抿着嘴思虑片刻,问:“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那帮戴面罩的人攻入之时,我正巧在渔船背后更深的水域,你那完美丈夫和小流氓们也都在。头目消失在彼,见修罗之松被绊倒,原以为大概还会打那头出来。结果整片阴蜮天旋地转,头顶又响起震耳欲聋的破尘霹雳,一下子就被颠晕过去。”保镖拍拍制势脖子,叹道:“他们原本打算射杀它,大马见识不妙就飞也似地逃跑了。”

    “所以你也亲眼见过那群歹人?他们究竟是不是‘库里亚人’?”我回想欧罗拉之前的描述,问:“但圣维塔莱认为,他们也许是假借他人名义,故意栽赃诬陷。”

    “绝不可能是‘库里亚人’,那是一群七老八十的学究。而蟊贼们的声音年轻得多,既有男又有女,光这点就不符。但在彼此心知肚明的状况下,他们仍坚称自己就是‘库里亚人’,你说奇不奇怪?”裘萨克掏出支Weed点燃,便走边抽:“蟊贼们将人押走后,留下部分开始扩大搜索,一圈圈搜人,你的完美丈夫和小流氓们就在此时趁机跟着我躲起来了。”

    “那我以后就托付给你了。”我打了个寒颤,低声哀叹,见其正在洋洋得意,打腰间悄然抽出安贡灰,一下子抵住保镖的后脑勺,喝道:“你究竟打算带我去哪?”

    “你怎么和那紫眼狐狸一样喜怒无常?刚才还说得好好的,忽然就翻脸不认人!”保镖大吃一惊,脸涨得通红,我怕他借说话转身反击,便努努嘴让他面壁而站,开始了盘问。

    “因为你说的许多话都经不起推敲!那伙人从昨天午后就躲在废宅里,他们的身手不比你们差,甚至可能在你们之上,却藏着不露面。而隔绝着曼陀罗法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修罗之松已被绊倒?所以在你们中一定安插了内应!趁着阴蜮地势发生巨变,才放他们进来。”我让他解下皮带,自己打个活扣,牢牢反绑住他手腕,又说:“我早就知道吕库古小姐是被用来干嘛的,既然我不出现,却押着大群人闯黄金屋,岂不是在找死?更何况,Alex他们受惊逃跑,必然会找犄角旮旯藏身,怎会去追击歹人?我怀疑你就是那个叛徒!”

    “你这小脑瓜真是浮想连翩,我觉得被美女折磨也许挺好玩,就随你玩玩,”保镖听完哈哈大笑,双臂发力竟生生崩断皮带。他活动着筋骨,从地上捡起Weed继续抽着,道:“我要是叛徒,又怎会协助紫眼狐狸和你的那帮小流氓们去搞偷袭?他们就在不远的蝙蝠巢里。”

    “什么?你协助弥利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不可能,她早就英勇战死了!”我细数着以往,跨上马往回走,打算将这一讯息告知博尔顿。

    “就在歹人们闯入不久后,混战中他们也死了几个人,我与刑徒、小流氓们还有紫眼狐狸尾随进行偷袭。呔!你瞎跑什么,给老子站住。”他唤停我,说不必两头奔忙,否则夜风便形同虚设。说完他取出玻璃球在指尖摩擦,随后闭着眼开始等待。

    几番核对之下,我获悉了一个严重分歧,以他的角度,勿忘我并未随着博尔顿一起消失,仍然逗留在水域一带。正说着话,前方角落里过来一人,那是气喘吁吁的拉多克。

    “她将我误解成叛徒了,不知脑子跳了哪根筋,刚才竟还想宰了我,”保镖嬉笑着朝我指指,道:“我怕出手会弄伤她,你俩比较熟,还是你来沟通吧。”

    拉多克剃刀满面惊喜,就差也喊出一声喜极而泣,张开双臂朝我跑来。

    “站在原地别动!你比这光头更不可信!我快要疯了!”老实说我挺没底,动起手将被瞬间制服,只得端稳安贡灰虚张声势。难道真是另一条时空线?只是与我消失前相对接近?

    “为什么这样说?我哪里可疑?”他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迷惑不解地问:“就因为受‘库里亚人’委托来逮你们这帮滑头?可好事者和其余公羊也被绑票了。”

    我驾着制势缓缓后退,并将善良公羊窃走掘墓人之事抛出,暗中观察着神情。这两个孔武有力的人落单,并横行在空无一人的阴蜮,实在令人生疑。同时我提紧马辔,夹着马肚,一旦俩人被揭穿恼羞成怒,就给他们奉上顿制势马的狂飙无影蹄。

    “所以你们料定我很轻信他人,各自编出几套说辞,打算将我活捉交与歹人,好拿获兽突!不然为何两手空空就敢闯黄金屋?”我咬牙切齿地骂道:“可惜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了!”

    “当初?啥意思?不就失踪了几小时?”俩人彼此对视,面面相嘘,见我几乎退到隧眼口,便快步追来。我惊出一身冷汗,猛揪马鬃,示意制势放胆乱咬,拳王保镖一记摆拳,正中牝马左颊,小拽女被打得摇摇晃晃,拉多克趁势飞扑而上,夺过安贡灰,将我掀翻在地。

    “差不多就得了,千万别伤到脸。”保镖见拉多克剃刀正与我滚打,忙一把拖开,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叫道:“她要肯回心转意就是我的老婆,你下手那么重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