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门附近的检票员被淋了一身姹紫嫣红，她尖叫了起来，只是才六个音节出口，她发现自己有些呼吸不畅，想要赶紧离开这五股喷泉，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是被吓呆了吗？
她努力扭了一下身子，顿时感觉全身一轻，终于走开了。
只是当她转头，却发现一个两条腿的半身正站在车门旁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丝毫不动摇。
这裤子看着有点熟悉？！
检票员低头，看到了自己空虚的下半身，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前一黑，抽搐了两下，她的世界从此再也没有了光。
又是一阵尖叫和呕吐。
车厢内充满了各种令人难忘的气味，因为有人上吐，也有人下吐。
姜繁仿佛走进了一个半年没有清洗的泔水处理厂，外加沼气发酵池。
鼻腔中的神经释放着强烈的抗拒信号，却没办法阻挡这嚣张的气体分子。
姜繁和康牧之搀着朱岩岩站了起来，对她耳语了几句后，缓缓放开了眼前遮挡的手掌。
朱岩岩的眼泪哗啦流下，将隔夜菜冲出一条鸿沟。
姜繁拍了拍康牧之，示意下车。二人扶着朱岩岩，迅速来到后门，按下了紧急按钮，冲了下来。
车内的其他乘客也都冲了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吐着苦水。
除了远处呼啸的龙卷风，沉默着在周围的尘土上跳跃。
“现在怎么办？”康牧之询问道。
姜繁看了看远方的城市，那栋高楼更近了一些，伸出手，缓缓说道：“我们应该要直接去那里。这车子本来的目的地就是那，刚系统也说了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荒郊野岭的估计是找不到方法的，我们应该去看看。更何况，刚才还扣了我们5积分的车费，系统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就算为了这5个积分，我们也得过去看看。”
姜繁看着司机的位置，没有言语，座位上，热气和鲜血浸湿了整个皮椅。
康牧之脸色一变，肚子一阵痉挛，朱岩岩则很配合地转身又吐了起来。
姜繁从车头爬了上去，啪唧啪唧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一个个清晰的脚印缓缓荡开了粘稠的涟漪。
姜繁来到座位旁，正想着把尸体移开，看到满椅子的血渍，却怎么也不敢坐下去。
她咬了咬牙，将尸体放平，胸口朝上。
方才司机开车的时候斜靠着后背，胸前的位置反而略微干净。
做完这些，姜繁狠狠咬了下嘴唇，一屁股坐下，尸/体胸口一下子瘪了下去，断口处又冒出了几滴血液，滴滴答答，淌了下来。
拧动钥匙，车子一阵抖动，发动机居然没坏，但又一下子熄灭了。
姜繁瞟了一下长长的档把，正挂在5的位置，心想着，还好驾照学到了科目二，虽然车子大了些，A1和C1应该，可能差别不大吧。
左脚离合，将档位回位，再次启动汽车。
果然，这次汽车没有熄火。
姜繁转头，远处的龙卷风又慢慢卷了过来，似乎是间歇性抽疯一样，酝酿着下一波的空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