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行没有给杜凌枫太多纠结的时间，当机立断道。
“什么？”
杜凌枫愕然，不是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本教主还是魔尊，你得选一个。”
陈天行冷然道：“自古墙头草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卑鄙啊！
不仅是杜凌枫，就连黄泉天一等人，心中也是升起了这个念头。
在这种时候逼杜凌枫站队？
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他陈天行就在现场，魔尊却不在。
杜凌枫敢说一句支持魔尊，当场就得被打。
所以这都不是押不押宝的问题，而是死或不死的问题。
“陈教主……果然还是那个陈教主……”
杜凌枫苦笑一声，却是单膝跪地，向陈天行郑重拱手道：“属下杜凌枫，愿率血魔门所属，奉陈天行陈教主为首，若违此誓，愿受魔神吞噬之刑！”
此言一出，陈天行愣住。
不由得用颇为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杜凌枫。
这家伙答应得也太爽快了些。
可你要说他是为了自保，而在忽悠自己的话，他又立了魔神重誓。
要说不是忽悠，怎么感觉那么不能信呢？
“教主！”
黄泉也是眉头深皱，看着杜凌枫的目光颇有警惕之意。
陈天行却笑道：“老杜，展开来说说。”
杜凌枫大叹一声：“自从陈教主走后，咱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不好过？”
陈天行眉头一挑，“不过本教主却听说……当初投靠本教主的五家魔门，日子过得挺好？”
杜凌枫一怔，黯然道：“原来陈教主都知道了。”
“不错，近日一百零八魔门中有不少长老，甚至是宗主都莫名失踪了，可偏偏我们五家却没事。”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可是渐渐地，其他魔门开始产生了怀疑。”
陈天行点头道：“他们以为是本教主在暗中报复，不敢去打那魔尊的主意，所以拿他们泄愤？”
杜凌枫不敢接口。
这话陈天行自己说没事，若是他说，还是不太敢。
陈天行继道：“而你们与本教主走得很近，所以才可保得教内无忧？”
这话杜凌枫敢接了：“其实……就连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其他魔门都有事，偏偏他们这五家没事，你让他们怎么想？
这才是让血魔门等五家魔门大感恼火的地方。
而今之势，显然是魔尊的势力更强，可其他魔门能毫无顾虑地投靠魔尊，他们五家却不行。
即使他们也想，可却也知道，照陈天行这么搞下去，他们是不可能得到魔尊的信任的。
哪怕他当着魔尊的面立下魔神重誓，估计对方也得认为这是苦肉计。
就比如现在，他在陈天行面前也立下了魔神重誓，陈教主他不也没有轻信吗？
到时候脏活累活他们干，完了等干掉陈天行后，指不定还得来个大洗牌，将他们统统换成魔尊自己的心腹。
与其如此，倒不如重投陈天行那边，拼死一搏。
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魔修以实力为尊，但也不缺血勇，若是在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未必就不能一拼。
今日，杜凌枫突然感知到空间的紊乱，随即他更惊讶发现，从空间乱流中涌出的魔气，像极了陈教主的气息。
当然，也有可能是魔尊的。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他硬着头皮潜行到此探查，毫不意外地被陈天行瞬间感知。
但这却也让杜凌枫心下松了一口气。
是陈教主的话就太好了。
这种两头不是人的日子，他们受够了。
杜凌枫拱手道：“陈教主，不止我血魔门这么想，还有血门主，任教主他们，只要陈教主登高一呼，他们也必会以陈教主马首是瞻！”
“而且，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陈天行眉头一挑：“好机会？你的意思是指……”
“据可靠的消息，就在不久前，魔尊率领着极天魔域的大量高手离开了。”
杜凌枫凝重道：“此刻魔域中留存的力量十不足一，可笑的是，因为信不过我们，我们这五家倒是全留下了。”
接着又歉然道：“只是不知道魔尊带着如此庞大的力量是去了哪里，我们……实在是不敢去探查。”
陈天行了然点头，眼角余光微瞥了下天一。
这就对上了。
厉无名在蛮荒兽域遇上了陈天行，而无论他是否假意归顺，实则乃是魔尊的秘密手下，或者真的不知情，只是因为身上被沈时光下了暗魔种。
无论是哪种情况，眼下魔尊已经得知了陈天行的动向。
若是在其他地方倒也罢了，他估计自己一个人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力求打陈天行个措手不及。
可偏偏是在蛮荒兽域，而且还是最核心处的日昲神树。
能在那里遇上陈天行，可想而知兽域必然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魔尊才会率领着大量的魔修赶去吧？
杜凌枫所谓的好机会，便在于此。
在极天魔域，陈天行除了魔尊打不过，其他人哪是他的一合之敌。
眼下魔尊离去，还带走了大量的高阶魔修，此刻正是极天魔域实力最薄弱的时候，陈天行若是想要夺回魔域宝座，现在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可，不打败魔尊，单单只是趁其不备夺回魔域又有什么用？
待得魔尊回来时，不一样又是一场苦战？
陈天行皱眉道：“老杜，本教主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的。”
杜凌枫一听，直感鼻头发酸。
这场大乱中，一个信字到底价值多少，恐怕只有经历其中的人才明白。
“老实说，魔不魔域的，本教主并没有放在心上。”
陈天行淡道：“可那个老不死的竟敢如此对我，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的，所以……”
“你懂我的意思！”
杜凌枫默然以对。
是的，他怎能不懂？
飞扬跋扈的陈老魔何曾受过这等气？
在极天魔域，向来就是他怎么说就怎么算，竟然有一天会被人给硬生生赶出魔域。
这口气的憋闷程度，还要在对权力的追求之上！
“陈教主你就说吧！”
杜凌枫决然道：“我老杜既然已经发下了毒誓，那么无论你想怎么做，算上我血魔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