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行与叶长生对视一眼，还在分辨这句话到底是出于威胁还是只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顾墨尘却又补了一句：“当然，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行了。”
陈天行冷道：“不用再吹嘘你有多厉害了，一个手下败将而已。”
“手下……败将？”
这话令顾墨尘陡然睁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气得大叫道：“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不是这方天地再没有混沌之力，你以为我会怕你？”
“我不妨告诉你，在我那里，像你这样的，我顾神一根手指头给摁死十个！”
越说越是激动，甚至他那张清秀的脸庞都气得通红，恨不得与陈天行拼命。
“十个？”
陈天行冷笑道：“那你来摁摁看？”
眼见两人又要起冲突，叶长生除了揉了揉眉心之外，却并没有阻止。
实在是顾墨尘这话中所透露出的含义让他太过震惊。
“你的意思是……”
叶长生强行稳了稳心神，一字一顿道：“你，是来自初代大能们破碎虚空之后的世界？”
从有限的信息里，他串联起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这顾墨尘能笃定玄元大陆再无混沌之力，单从这一点上，便可知对方并没有说谎。
当初在太古神境里时，青玄臂甲的器灵就曾对他们说过，之所以初代大能们要离开玄元大陆，正是因为这方世界再不适合他们那等修为的人修炼。
所以为了更进一步，也为了不令自身强大的修为倒退，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选择离开。
而这也是后来的修士中很难再出一个归虚境的原因。
植物生长需要适合的土壤，而修士的修炼也是一样。
若是没有了那种修炼环境，又怎么可能突破到不该存在的境界？
当然，千百年里仍然有少数天赋异禀之人突破了这个限制，至少叶长生就看到了两个。
一个是眼前的陈天行，他的修炼天赋实在是让叶长生望尘莫及。
而另一个则是陈天行的师尊，也是那个差点一统玄元大陆的野心家，魔尊！
魔尊仅凭自己的实力便达到了半步归虚之境，而后更是利用从日昲神树里得到的金乌神盾，一口气突破了归虚境，险些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两师徒的修炼天赋着实惊人。
但同时也可看出，想要达到归虚境是何等的困难。
魔尊乃是利用金乌神盾这件初代遗留的神器才终于站稳境界。
而据陈天行说，他也是找到了一件蒙尘于天魔宝库中的神器，这才有所突破。
所以这可以证明，若非有初代神器的本源之力相助，想达到归虚境是不可能的。
混沌之力显然不是化神期修士可以修炼出的，甚至叶长生都敢打保票，哪怕是归虚境，都不见得能有混沌之力！
陈天行是个特例，而顾墨尘呢？
顾墨尘身上的混沌之力又是怎么来的？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乃是来自于……天外！
千百看来，有关于初代大能的传说在玄元大陆上少之又少，几乎已经被人遗忘。
而且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初代大能重临玄元之事发生。
可从顾墨尘的嘴里，他所听到的竟然是……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气。”
顾墨尘很是得意地瞥了一眼陈天行，这才面向叶长生道：“你猜得不错，我正是来自那里！”
“至于我回来的目的。”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乱来！”
“你，就是你，没错，我说的就是你！”
他一手指着陈天行，怒道：“你说你修魔就修魔，好端端的日什么行一善？”
“你可知道这么做，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又是这套说辞！
陈天行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怒怼道：“本教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关你们屁事！”
顾墨尘嘴巴张了张，本来还要再强硬一些，可在见到陈天行手中那柄混沌天魔刀又涨大了些。
语气弱了些，但仍昂着头道：“玄元五域每域有每域的职责，这是在当初就定好了的，就因为你的擅自改变，导致玄元大陆气机不稳，你可知道这将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闻言，陈天行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样的后果？
当初七宝古佛也曾这么向他说过，而今天顾墨尘再提此事，他就是再傻也听出弦外之音了。
他在魔域大搞讲文明树新风已经有段时间了，而变化也很明显。
但这变化主要在人，乃是那些魔修们身上开始有了不菲的白光。
除此之外，对于玄元大陆有什么影响，他还真没有发现。
所以当初七宝古佛这么说的时候，陈天行更多的认为那是对方为自己的入侵找一个说辞罢了。
怎么可能魔修变成好人后，玄元大陆就毁灭了？
现在看来，恐怕即将毁灭的并不是玄元大陆，而是以玄元大陆为基础，飞升到另一个位面的初代大能！
所以才会有大日禅域与九星异域身负监控玄元大陆之职的说法。
那个位面是什么样子的，陈天行并不清楚。
可从顾墨尘的反应来看，他们在玄元大陆的所作所为，将会对那个位面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
若非如此，又为何除了七宝古佛外，又有他顾墨尘出现在这里？
而且，陈天行还看出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那个位面的人固然实力层面远超玄元大陆的修士，但似乎他们并不能反向再回到玄元大陆。
否则哪会让七宝古佛动手？
又哪会在七宝古佛搞不定之后，只派了一个实力并没有强多少的顾墨尘来此？
哪怕是再多来两个，陈天行就搞不定了。
再者顾墨尘还说，若是在他的那个世界，像自己这样的，他一根手指头能摁死十个。
这话多少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
想要重新回到玄元大陆不是不可以，但却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以及忍受修为被削弱。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主动权在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