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生愕然。
对于顾墨尘突然的疯狂，他感到很费解。
“你想说什么？重新说一次？”
顾墨尘缓了缓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叶长生看看陈天行，却见陈天行正冲他很无奈地耸耸肩，显然也是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就抽风了。
两人压根也没往顾墨尘鞠的那一躬上面想。
哦，陈天行倒是想了一下，他正在谋划怎么让顾墨尘对他更佩服。
于是接过叶长生的话头，道：“之前我们是敌人对吧？”
顾墨尘眉头微皱，很想说一句我顾神并不认为你们有资格成为我的敌人。
可是想了想，这句话终究没底气说。
便只能郁闷地点了点头。
陈天行又道：“对于敌人，自然应该全方位无死角的施以最猛烈的打击了，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心理战。”
“心理战？”
顾墨尘微一怔，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
陈天行看了眼叶长生，道：“叶老头的意思，也就是本教主的意思，他说得没错，就立场而言，我们谁都没有错。”
“神树位面想要生存离不开玄元大陆，而缺少了玄元大陆的支撑，神树位面也会崩溃。”
“你看，大家其实是利益共同体。”
顾墨尘眨巴下眼睛，又从陈天行这里学到个新词。
“可你们并没有将我们当人看，对不对？”
陈天行冷道：“从你到玄元大陆来的所作所为，何曾给过我们平等对话的机会？”
“你只觉得玄元大陆上的全都是低阶修士，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却并没有想过，正是我们这些低阶修士，才能让你们神树位面存在了无数年。”
“当年你们破碎虚空，初衷是为了保玄元大陆还是保你们自己，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
话及此处，他直直地盯着顾墨尘。
而顾墨尘却低头不语。
保玄元大陆吗？
除了之前用很轻蔑地语气这么说过之外，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觉悟。
否则又怎么会令日昲神树疯狂生长，想将整个玄元大陆都纳入到神树内部？
能想到这种一劳永逸的办法，其实就足以证明，他们并不在意玄元大陆上的人是生是死，是行尸走肉还是佛光怪物。
他们想要的只是玄元大陆的稳定，稳定为他们提供足够的五行之力。
“既然你这么说，好。”
冷静下来之后，顾墨尘也不是一个无脑的傻子。
陈天行主动将话题拉回到当前的难题上，他便也顺着问道：“就你们的意思，玄元大陆并不愿意再变回以前的玄元五域。”
“那么如此一来，神树位面所获得的五行之力就会变少，对于位面的稳定是很不利的。”
提到神树位面的危机，顾墨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首先要说明的是，并不是任玄元大陆这么下去，神树位面立刻就要崩溃，但这却是可以预见的。”
“时间是多久我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有可能是一年后，也有可能是十年后，也或者用不了太久，因为五行之力的不稳定，神树位面上的许多大能会因此而实力大减，导致守不住其他位面的进攻。”
“如此一来，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神树位面崩溃之后，我们这些人没有别的退路，只能回到玄元大陆上来……等死。”
“而且你也要知道，在位面战场上的强者可不仅仅只是归虚境而已。”
“甚至归虚境，也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当作炮灰的门槛。”
话音落下，他看看陈天行，再看看叶长生。
“老实说，你们两人在玄元大陆就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了，可若是换到位面战场上，能杀你们的人多如牛毛！”
“你先等等！”
陈天行突得摆手，问道：“几次听你提到位面战场，这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叶长生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位面战场？”
顾墨尘点点头，道：“这是各大纯能量位面定下的规矩，也是对各自的位面有一个保障。”
“位面战场乃是一个单独的空间位面，在那里有着充足到令人惧怕的五行之力，本应成为所有位面强者的必争之地。”
说到这里陈天行两人就明白了。
这个位面乃是无主之地，偏偏又有着庞大无比的五行之力，那么无论是哪个位面的修士，自然都想将之据为己有。
可偏偏因为这样，反而不会被人占据。
因为在他们的位面中，还并不存在可以一家独大到堪称无敌的存在。
谁去打位面战场的心思，必会招致其他位面强者的联手狙击。
在实力不足以应对所有人的联手之前，谁去谁就等于成了众矢之的，会成为位面公敌。
“所以你们将这个位面当作了战场？”
陈天行想了想，问道。
“不错。”
顾墨尘道：“谁也不肯放弃这个位面，那么只好变成共有之地。”
“可那里的五行之力实在是太庞大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进去呆几天，都会有着莫大的好处，是以每个位面都会派遣有天赋的修士进入，在不必消耗自家位面五行之力的前提下，令本位面的实力更强。”
“但这样就可以开战了。”
他的话让两人怔了一下，随即便想明白了。
不错，这样就可以开战了。
所有的位面并不是铁板一块，之所以在位面战场这件事上有共识，那是因为谁都不肯相让而已。
可一旦变成共有之地，那么就得各凭实力占据自己应得的那份了。
你想在里面立足，你就得有站得住脚的实力。
或者说，是一份认可。
位面战场不需要消耗自家位面的五行之力，那么自然是多占多得了。
我占，你不占，假以时日，我的实力自然比你强。
反之亦然。
那么，原本就有仇的位面呢？
谁肯让仇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修炼？
两个隔得近的位面呢？
你在里面变强了好出来打我么？
如此种种，便已注定了位面战场不会平静，大家一起升级的美好只存在于愿望中。
“所以其实……”
陈天行沉吟道：“想要判断一个位面够不够强，只需要看这个位面的人在位面战场上够不够强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