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陈天行已经在防备着他，而是，他还有着仅存的理智。
眼前这个面具人竟然就是数千年前响彻位面空间的超级强者，这一点已经多方印证过了。
那么，就连他都无法修炼成功的天论，自己又是否可行？
顾墨尘就是再自傲，也深知自己距离位面空间承认的超级强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当年的云岳无法修炼成功天论，并且还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那么他呢？
他又能比云岳好多少？
要知道，另外一个修炼了天论的下场，乃是神识炸裂啊！
即便对天论再有野心都好，顾墨尘可还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冷静了？”
陈天行冷眼看着他，慢慢放下了戒备。
“你这家伙……”
顾墨尘苦笑着，无奈道：“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
陈天行耸耸肩，道：“是缓和了，但还没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行吧。”
顾墨尘再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天论上移开，道：“论天之道，万物为丹，这句话想来你们已经听过了？”
陈天行看看叶长生，点头道：“听过。”
在玄元大陆流传最广的就是这句话，至于为何天论的总纲会流落在外，事隔这么多年，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叶长生可是修炼过一小会儿天论的，他明明白白在总纲上看到过这句话。
顾墨尘又道：“在位面战场上同样有这句话，而且当年也不是没有强者短暂得到过天论，据他们的研究，这本功法最强悍的地方，应该就是将天地万物转化成五行之力！”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
天地万物皆可转化为五行之力？
顾墨尘道：“万物为丹，这句话的意思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将天地作为鼎炉，以天地为炉来炼制丹药。”
“但事实上，以天论之精深，早超出了单一的炼丹范畴。”
“据后世无数强者们通过对天论中的只言片语的研究，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就连他都不敢相信这个结论。
缓了缓才道：“天论总纲所说，论天之道，便是天地间最精纯的五种力量，也即是五行之力。”
“而万物为丹，则是在告诉我们，世上的万事万物中，都蕴含着五行之力，这便是所谓的‘丹’！”
话及此处，首先若有所思的便是萧莫何。
别看他是炼丹师，可正因如此，他才对这本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天论有着更特殊的情绪。
当年苍无道为了得到天论残页，不惜罔顾两人的师徒情分，与炎皇周玄勾结，也要引他入套。
苍无道同为炼丹师，这还说得过去。
可五行尊者呢？
他可不炼丹啊！
天一呢？
天一手里一直握着半部天论，难道他也炼丹吗？
天地为炉，万物成丹。
这句话放在炼丹师的范畴而言，说得有些过了。
至少萧莫何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炼丹师得对于丹道理解成什么样子，才有可能做到连天地都为己所用，成为自己的丹炉。
他可是号称万药医仙的。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句，若是单论丹道修为，神意药宗无一人可与他比拟。
萧莫何可以毫无压力地说一句，他们都不行，没一个能打的！
然而就算以他的丹道理解，仍然想不透这万物为丹是何意。
倒是顾墨尘给出的解释，才能解他多年疑惑。
一个丹字道尽了所有，却不仅仅只局限于丹。
五行之力，才是丹！
这一刻，萧莫何心生明悟，与丹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却是在现在对丹之一字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万物都有五行之力？”
陈天行轻轻重复着这句话。
“不错！”
顾墨尘道：“人乃万物之灵，在每个人体内其实都具备五行之力，只是因个人资质所限，我们的修炼只能引动其中的一种或几种，要想在五行之力的修炼上齐头并进，那是不可能的。”
后一句没有说，除了你这个怪胎之外。
“你们所修的功法，无论是魔力也好灵力也罢，那也只是五行之力的一种表现方式，可以说，乃是低阶的修炼方法。”
“但天论则不同。”
“能修炼天论者，便能将引动所有的五行之力为己用，如此，你便是天地，在你的眼中，世间万物都是五行之力，也即是丹！”
“懂了吗？”
说到这里，他试探着问道。
陈天行点点头，道：“懂了，可那又与神树位面有什么关系？”
顾墨尘翻了个白眼，道：“你傻啊！”
“万物为丹啊！”
他无奈道：“若是有人能修炼成天论，那么他便是天地间的主宰，在他的面前，万物中的五行之力都可以随意调动，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所有人全都愣了。
随意调动？
那岂不是说，在一个修炼了天论的大能者面前，他们苦心修炼来的功法都可以被人随意取用？
而顾墨尘的意思，也听明白了。
若是有人能修炼成天论，那么他便可以整合整个玄元大陆的五行之力，无论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在他面前都可以转变成所需要的五行之力。
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够做到之前顾墨尘想做但又失败了的事情？
整合了五行之力之后，自然可以按需要进行配比，以达到一个绝对的平衡。
玄元大陆的五行之力稳定了，神树位面自然不会有崩塌的危险。
可是这……
“你确定有人能修炼天论？”
陈天行眉头微皱，他可是见过叶长生险些死在天论总纲之下的。
话才出口，他自己却又愣住。
叶长生不行，但有一个人，他就口口声声说过，乐清绫在一年之后就可以修炼天论！
天一！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家伙难道还隐瞒了什么不成？
一念及此，陈天行的目光落在天一身上。
“你……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他瞪着天一问道。
以前天一说乐清绫可以修炼天论，这倒也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天论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来头。
可现在却不同。
以乐清绫的修为，能够修炼连位面强者都无法驾驭的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