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陈天行也救不了他？
看着在黑暗空间里悲惨绝望的苏一鸣，众人心头涌上一股寒意。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后悔为何不是自己第一个站出来。
甚至，还想过若是苏一鸣修炼失败就好了。
那么他们就有了机会，可以去触摸一下天论。
现在却只有一个字眼能够形容他们的心情。
那就是庆幸。
还好，还好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自己。
试想一下，若是自己遇上这样的局面，又会怎么样？
应该……不怎么样。
若是自己碰上这样的局面，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如苏一鸣那样，在无尽黑暗的空间里被一点一点的吞噬。
“顾施主，你……”
叶长生看着痛苦挣扎的苏一鸣，于心不忍，又向顾墨尘那边看去。
顾墨尘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苏一鸣头顶上的画面，嘴里不知还在默念着什么。
闻言目光斜视，只淡淡地道：“我能做的与他做的差不多，他不行我也不行。”
顾墨尘眼下的实力甚至还要弱于陈天行一头，就连陈天行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做不到。
“我倒是可以将他变一变，保一个不死，但当神识湮灭之后，光保一具尸体，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叶长生无言。
变成佛光怪物确实可以让苏一鸣在理论上还活着。
可没有了神识，也就没有了灵魂，他这佛光怪物却是连灵魂都不用禁锢，乃是真真正正的行尸走肉。
如此强行保住，甚至还有种在侮辱尸体的感觉，想来就算是让苏一鸣选，他再想活着也不愿受此侮辱吧？
叶长生暗叹一声。
他其实也不是那种傻白甜的老好人，苏一鸣在开始修炼之前的那点小心思他还是明白的。
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痛苦而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让他心有戚然。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黑暗空间里的苏一鸣已然被吞噬到只有一个脑袋了。
至于另外一个由陈天行的魔力汇聚的暗绿苏一鸣，此刻已是无奈飘在远方，并没有再上前相助。
被他拉断的神识双手，还要先一步被黑暗空间吞噬干净。
这也就是说，无论他将苏一鸣的神识分成多少份，只要是神识，就一定逃不过被黑暗空间吞噬的命运。
由此可见，现在的苏一鸣连当初还是神器形态的五行尊者也不如。
对方能够凭自己的实力强行挣脱黑暗空间，并分离成了五道神识。
从某种意义来说，五行尊者虽然修炼天论失败，但他也从中获得了好处，至少他在神识形态下达成了五行齐聚的地步。
而这也是从侧面印证了顾墨尘所说，天论是可以让一位修士拥有五行之力。
可显而易见的是，苏一鸣铁定是不行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注视下，苏一鸣终究没有摆脱掉黑暗空间的吞噬，随着他最后的一丝神识消失，那个还站在原地，保持着修炼专注的苏一鸣本体……
没了气息。
死了。
他头顶上的画面渐渐变暗，终究也是消散于无。
四下皆静。
这就是修炼天论的下场吗？
能够反噬其主的功法不是没有，事实上有些魔域修士就会贪图这种功法的修炼进境极快，而冒险去修炼。
但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反噬类型的功法，都无法与天论相提并论。
这反噬得也太厉害了！
苏一鸣他，他才仅仅只是修炼了第一页啊！
第一页上面有什么？
叶长生是看过天论的，他知道，第一页仅仅只是总纲而已。
然而除了震惊于天论的诡异之外，众人对于苏一鸣的逝去，倒是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情绪。
本来么，苏一鸣乃是一位魔修，并且还是实力强大的魔头，在当年圣魔相争时，苏一鸣的手中没少沾上圣域修士的血。
圣域的强者自然不会因为苏一鸣的死亡而伤感。
魔域那边就更不会。
诛神殿就来了一个苏一鸣而已。
大家虽然同为魔修，但也没有什么好深厚的交情，以魔修的性格而言，对天论的震惊要远大于苏一鸣死亡的悲哀。
陈天行走上前去，从已经死去的苏一鸣手里拿回天论。
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问道：“还有谁想试试？”
说着，还将天论往众人面前递去。
这……
在场的可都是玄元五域的强者，可要说能稳胜苏一鸣一头的，却是少之又少。
就连苏一鸣都做不到的事，他们……
而且，这时才将之前叶长生曾提过的细节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叶长生也曾修炼过天论，并且就连他也失败了。
之前的纠结现下已经全然消散。
没有人再敢于在这种时候从陈天行的手中接过天论。
陈天行等了片刻，冷笑一声，将天论收回。
同时道：“之后有谁想明白了，还是想来试试的，本教主绝不阻拦，并将天论奉上。”
这话让人不禁苦笑不已。
现在都没勇气去接，过后再仔细想想，冷静下来后就更不可能了。
叶长生叹息一声，缓缓走上前去，将苏一鸣的双眼合上。
乐清绫此刻也已来到天一气绝的尸体旁，经过了最初的大悲之后，她现在反而冷静了不少，只默默守着父亲的尸体。
陈天行一看，该说的都已说了，该尝试的也变成了尸体，也没兴趣再留在这里。
便向顾墨尘道：“行了吧，放我们出去。”
此刻这日昲神树还在顾墨尘的控制之中，想出去还得通过他，而非凤凰两位域主。
顾墨尘耸耸肩，明显心思并不在这里，似乎还在思虑着苏一鸣修炼天论时的种种。
闻言也不在意，只随意挥了挥手，在众人的后方便出现了一条通道，可以直通日昲神树外界。
“诸位就先请回吧。”
叶长生叹道：“圣魔兽三域经此一役都受到了不少冲击，还请诸位回去好生整顿一番，毕竟你们也知……”
话及此处他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
可众人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几分。
是啊，毕竟现在玄元大陆的每一分力量都关乎着更高位面的稳定，由不得他们不慎重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