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行心神一凝。
曾亲眼见过苏一鸣在黑暗空间中的悲惨模样，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当发现自己也进入到黑暗空间后，他第一时间在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一抹神识探入到精神世界中。
这么做的目的，乃是相信太极图对于自己的神识保护。
他的精神世界里充斥着五彩光芒，这能让他在面对天论的考验时稳如泰山，那么陈天行也相信，在面对黑暗空间时也能固若金汤。
保留一抹神识，即便他无法对抗黑暗空间的吞噬，也不至于如苏一鸣那样，所有的神识都陷在里面，最终被吞噬，湮灭于无。
除此之外，他余下的所有神识全都留在了黑暗空间里。
他也想试试，这吞噬力度到底有多强，能让苏一鸣一点应对之策也没有。
然而。
黑暗中，陈天行默默漂浮在空间里。
“嗯？”
他仔细感知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咦一声。
没有啊？
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吞噬之力。
他低头看看自己。
脚还在啊！
再摸摸头顶。
头也还在啊！
当初苏一鸣一进来便被黑暗空间疯狂吞噬着身体，等叶长生发觉并将之镜像投影让所有人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半身子了。
可他在空间里等了半晌，却并没有等来对自己的吞噬之力。
所以……
陈天行心生明悟。
当初苏一鸣乃是没有通过天论的考验，所以才会在黑暗空间里被吞噬神识。
而自己则是在太极图的保护下，全然没有压力地通过了考验。
那么他虽然也进入了黑暗空间，但与苏一鸣的情况却有着截然不同。
所以我在这里面等什么？
陈天行四下张望着，这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事实上现在的他乃是神识之体，神识的感知自然不受视线的影响，乃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感知。
黑暗。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这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绝对不会没有东西！
否则苏一鸣是怎么被吞噬的？
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知道那本天论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似乎被天一辛辛苦苦收集而来的半部天论，其中就只有总纲上的那八个字。
所以他在修炼什么？
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有感知到的。
陈天行不信邪地加大感知。
可他却发现，无论他将感知延伸出多远，竟无法感知到这空间的边界。
而且他还有种感觉，这黑暗空间其实并不大。
之所以无法感知到边界，乃是因为，他的感知有多远，那黑暗空间就相应地延伸出多远。
这里，就仿佛成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要知道，精神世界乃是一个极为空乏的称呼，谁也无法准确说出自己的精神世界有多大。
哪怕是叶长生也不行。
一个能够有能力将自己的心神沉入精神世界的修士，每次进入精神世界时，其实都不会有多大。
但精神世界却不是一成不变的。
它会随着修士自己本身的神识强弱，进行无限度地缩小或放大。
既能缩到无限小，也能放到无限大！
现在的黑暗空间也是如此。
难不成……
陈天行心念一动，既然能扩张，那是不是也可以……
一念及此，他试着再将感知回缩。
竟惊讶发现，这黑暗空间果然就如自己的精神世界一样，随着他的感知回缩，这片空间也在无限回缩，不多时，竟然已经成了只包裹在自己神识之身上的一层薄膜。
放大，缩小。
他尝试着，几乎只需念头一动，黑暗空间便随他心意放大缩小，一点迟滞也没有。
这与他的精神世界完全就是一样的！
这是我的？
陈天行讶然。
当通过了天论的考验之后，这黑暗空间竟然成了他的奖励，变成了他可以拥有的东西。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
“出来！”
他心念再一动，单手微微一抬。
轰！
无边的黑暗中，一团猛烈燃烧着的烈火突兀出现，就在他的面前燃烧正旺，照映得陈天行的神识之体一片火红。
火行之力！
陈天行动作不停，五指连弹。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五行之力出现在空间里。
金、木、水、火、土！
一样不少，一样不缺，就在他的面前完整排列着。
“这是……”
陈天行肆意把玩着五行之力，一如黑暗空间一般可以随他心意放大缩小。
他面露沉吟。
这五行之力并不是来自于他的身体。
事实上，直到目前为止，他的身体仍然与神识分离，但已能随时查看到身体的情况。
他的身体还木然站在内殿里，体内的五行之力也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平衡，并没有因为他在黑暗空间中召唤出五行之力而有所减少。
这些五行之力，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形势上的损耗。
乃是……
是黑暗空间本身！
他心有所悟，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这黑暗空间，这里面饱含着无尽的五行之力，可以随他心意调动。
至于这些五行之力是哪里来的……
他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些五行之力，想必正是来自于以往被黑暗空间吞噬的强者！
无论是当初的天一与乐晴夫妇还是后来的五行尊者，或是最近才死在里面的苏一鸣。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神识被黑暗空间吞噬，而这些五行之力，就是来自于他们。
顾墨尘曾经说过，世间万物都具备五行之力，而一位修士能施展出哪种五行之力，乃是取决于他对哪一种五行之力的亲和度更强，也更容易修炼。
如此才有了玄元五域的分支。
苏一鸣乃是魔修，将他吸收后黑暗空间里会多出大量的水行之力。
同理，当初五行尊者的分裂，也会在黑暗空间里留下土行之力。
而天一与乐晴当年是属于哪种属性的修士，又或者有着多种五行属性，这一点陈天行并不知道。
但他们也同样会遗留一部分五行之力在空间里。
另外，他相信天论存在于位面战场无数年，一定还有更多的，自己并不知情的强者被吞噬了神识。
这里面的五行之力有多少？
他只知道，以他的神识为限，他所能扩张的黑暗空间里，能够完全充斥其中的一系五行之力！
并且还远没有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