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顾墨尘浑身剧痛难当。
他知道，自己以土行之力布下的防御已经被他老爹的紫电一点一点地给穿透了。
紫电直接殛到了他的皮肉，以至于再从身上升腾而起的已不再是汗水蒸发的轻烟，而是……
而是竟然带着一股香气的焦糊味。
如果对面的不是自己的父亲，顾墨尘真想破口大骂。
这是把自己当猪来烤吗？
对，就是在烤猪！
哼哼哼！
烤吧，你就烤吧！
儿子是烤猪，老子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顾墨尘只能进入到专属于自己的节奏，使出那用了无数次的精神胜利大法。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缓解一下来自于身体的剧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当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身上的剧痛陡然一停。
紧接着，所有的紫电游离开来，被始终一言不发的顾惊雷收回。
我赢了！
强忍着即将晕倒的冲动，顾墨尘在心中比了个耶。
身躯一紧，在被紫电狂殛之后，他连保持飘浮半空的能力都没有，还是齐盛与万威闪身而来，一左一右将他架住。
否则他非得一头栽倒进无尽之海中不可。
“你，可知错了？”
顾惊雷看着被电得焦黑的儿子，终于冷冷地开口。
“父亲……”
顾墨尘轻轻抽着气。
他此刻不仅体表，五脏六腑具都受创严重，哪怕是呼吸得重了些都会牵扯到伤口。
在勉强叫了一声之后，他只能无奈苦笑。
一股水行之力恰到好处涌入身体，被那冰凉的气息一激，顾墨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却发现伤势好了些。
心知这是精修水行之力的齐盛在为他疗伤。
可他却连扭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疗伤？
呵。
这个家伙只听父亲的命令，在没有得到指令之前，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事实上，齐盛的治疗也仅仅停留在能让他开口说话，能回答顾惊雷的问题上面。
当感觉顾墨尘只是说话的话，已经不会再那般剧痛后便即收手。
这么做不是在为自己疗伤，而是方便自己回答顾惊雷的问题。
“孩儿有错。”
刚刚才被电过一轮，顾墨尘老老实实地开口。
“错哪了？”
顾惊雷又问道。
该死的，又来这套！
顾墨尘心里暗骂。
这是老伎俩了。
错哪了？
以前年轻不懂事，吃了这句话多少的苦头。
不过这次他倒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错哪了。
哪肯承认，只道：“孩儿错在没有将玄元大陆的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道：“这是因为孩儿认为情况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所以也想尝试一下。”
顾惊雷冷道：“尝试什么？”
“尝试那陈天行会不会将天论交给你？”
“一个魔修的话，你就这么轻易信了？”
闻言，顾墨尘瞪了七宝古佛一眼。
心知这老和尚必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禀报给了父亲，否则父亲怎么会知道有一个叫陈天行的魔修？
顾墨尘急道：“孩儿是找到了天论没错，可这功法诸多怪异之处我还没想透，所以也是想观察观察。”
“正好那陈天行……”
“混帐！”
话说一半，顾惊雷眼中金雷厉现，喝道：“如此大好的机缘，你就这么白白送人了，还说什么观察观察？”
顾墨尘瞪大了眼睛，据理力争道：“可是父亲，天论的修炼太过危险，就连那云岳与乐晴二人，当年都被天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我才觉得，应该先找人探路，然后再行定夺！”
苏一鸣的死也是让他印象深刻，顾墨尘可不想自己也被那黑暗空间吞噬神识，并且还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吞噬。
“云岳与乐晴？”
“哼！”
顾惊雷冷哼道：“似天论这等神级功法岂是人人都能修炼的？”
“不错，据记载，这两人在当年的实力也是不弱，可很显然天论并不是他们的机缘，弄成这般模样又怪得了谁？”
顾墨尘不说话了。
很奇怪的是，他有一个极其激进的父亲，可他自己却是温温吞吞的性子，做什么事都不着急，习惯了谋定而后动。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从小到大他才没少受顾惊雷的折磨。
知子莫若父，有时候反过来也是一样。
顾墨尘知道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半句是什么。
云岳与乐晴强修天论失败，自己掉入了玄元大陆的无尽轮回之中。
可他们是他们，顾惊雷却是顾惊雷。
事实上天论在位面战场上的名头之响，无数超级强者为它打生打死。
光是这一点便足够顾惊雷冒这个险了。
他的天赋不如天一与乐晴，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儿子。
可机缘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有人傻里傻气，却偏偏屡遇奇缘，成就无上大能。
也有人在明知必死之下跳下万丈深渊，可偏偏就是没死，多年后还能带着一身强大的实力与浓烈的复仇之念回归尘世。
机缘二字说起来玄之又玄，可又何尝不是大多数实力不济修士的希望之光？
他们实力低微，他们屈从于大世家之下，过着唯唯喏喏的生活。
可同时，他们也在等待着自己的机缘。
一旦机缘降临，未尝不是一个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
修炼一道本就是与人斗，与天争，想要搏得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无论这个机会是多么渺茫，一旦摆在眼前，哪怕只有一成的成功几率与九成的丧命可能，那也一定会有大量的修士对此趋之若鹜。
顾惊雷也不例外。
当然，他自是不可能以身犯险的。
可顾家的实力何其之强，家族中的奇人异士又是何其之多。
他不信齐聚顾家之力，还研究不透那本天论！
就算不够，强大的家族还有一条见不得光的默契。
那就是，如果自己没办法修炼，也一定不会让别人修炼。
自己不能变强，其他人也休想变强！
将天论带回去，哪怕真的研究不出什么，顾惊雷也一定会将这本搅动过位面战场风雨的神级功法牢牢握在手中。
而不是放任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