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抓着有些冰凉的银盒，眉心顿时一跳。
阎鬼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当年神战中，前任鬼帝自神女那里得到的，一直同它一起封印在荒地中。”
“本就是你的东西，自然是物归原主。”
“哦对，都到现在了，用不着我给你解释，你和神女的关系了吧？”
莫长生是真没想到。
这银盒竟然和神战，神女、前任鬼帝都有关系。
难怪会引起阴世界多方注意、争抢。
当初凉幽丢给她，她还觉得这不是她的，也就没拿......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到她手里了。
她握着银盒的手微微用力：“里面是什么？”
阎鬼王挑眉：“这上面的禁制，我和永夜都没能打开，又怎么会知道。”
“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想办法。”
莫长生轻轻摩挲着银盒：“这东西，你不想要我能理解。”
“但永夜不惜动手灭自己一城，也要拿到的东西，会这么轻易给你？给我？”
阎鬼王似是不认同这个说法，微微摇了下头。
“首先，那只是个小城而已，灭了就灭了。永夜钱多、再建就是。没什么可惜的。”
“至于永夜把银盒给我，我也很疑惑。”阎鬼王微侧头：“她的原话，是因为我们本就有合作关系，又嫌麻烦......”
阎鬼王语气嘲弄：“她会怕麻烦？反正我是不信的。”
“不如你来猜猜？”
莫长生眉头微皱，几秒后突然问：“你说前任鬼帝和银盒被封印在一起。”
“银盒在这里，那它呢？”
阎鬼王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这事你确实不知道。”
“前段时间，前任鬼帝在荒地，同现任鬼帝宣战了。”
“听说......在凉城发现了他的踪迹。”
果然。
莫长生将银盒收起，神色平静：“虽然这和我没关系。”
“但我还真是希望，这两个鬼帝，能斗个两败俱伤最好，在任的被打死更好。”
虽然是因为阎刑布局，伊人和炸炸才会被绕月伤到。
但她对现在在位的鬼帝，也是半点好感没有。
若不是现在时间紧促，解决一个绕月岂能够？
“喂，说来说去的，你还是没给我一个好的解释。”莫长生另一只手抬高了骨剑。
“急什么。”阎鬼王瞥了眼逼近脖颈的剑刃。
“因为研究的半成品出现在凉城，这种违规操作，自然是被鬼帝注意到了。”
“绕月会来这里，除了确认进度，也是来确定凉城出现的鬼船是否真的和我有关。”
“毕竟，说大了，可是谋逆呐。”
“直接点。”莫长生压制着耐心，催促。
“我让阎安拒绝了绕月进入实验楼的要求。”
“再加上，凉幽和银盒在我这里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两边一结合，可不就是我做‘鬼’心虚。”
“这样一来，绕月就有了针对我的理由。”
“当然。”阎鬼王嗤笑一声：“就它，也只敢做到偷偷潜入实验楼地下调查这种小动静。”
“不比你。”说到这，阎鬼王还刺了一句莫长生：“入侵也搞得轰轰烈烈。”
把他实验楼都炸了大半。
“所以，我推了他一把。”
莫长生黑眸微眯，剑刃刺破阎鬼王的脖颈：“我和它在地下四层相遇，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否则，它哪里来的胆，敢在我这机械城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而见到莫长生。
知道莫长生和神女的关系。
它绕月，就是代表帝城和机械城彻底撕破脸了，只要能带回这个消息，甚至能抓莫长生去帝城。
鬼帝就不会降罪于它。
“所以我说，实验楼那一战，是我们共同的胜利。”
他成功将绕月的视线，转移到莫长生身上，给了它必须与机械城对立的借口。
莫长生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是为共赢。
“你TM......”莫长生毫不犹豫将骨剑挥下，因为阎鬼王向后躲避，只在他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
“你不该把我的人也算进去。”
阎鬼王不在意的擦掉渗出的少许黑色带金的血液：“伤了你身边那位小姑娘，是我的失误。我也补偿她了。”
“补偿？”
莫长生往前挪动了下机械轮椅：“你说补偿就补偿？”
“那你还想怎么样？”
“把绕月给我，它必须死。”莫长生咬着牙，眉宇间杀意涌现：“你既然说了，它死，鬼帝会有感应。”
“你还敢放心把它交给阎安来处理，是因为你算准了阎安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杀它吧？”
“但我要它，必须死！”
“我说的，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阎鬼王摇了摇头。
“我比你们谁，都想杀了它。可我也说了，它现在还不能死。”
“它若死，鬼帝就可以动用世界意志，直接对机械城进行神权镇压！”
世界意志？
莫长生控制轮椅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听炸炸提到过。
说是神界，比如神龙魂，在阴世界暴露，被世界意志捕捉，就会被整个世界驱逐。
“你会忌惮这个？”莫长生看向阎鬼王：“我听说过，神权也是从世界意志分离出来的。”
虽然阎鬼王不是完整的神明。
但同样掌握神权，还是七鬼王排名第一，会如此忌惮鬼帝？
“即便是同鬼帝直接宣战，我也不惧。”阎鬼王缓缓开口。
“但必须是要在你们离开之后。”
莫长生皱了下眉，没说话，默默等着阎鬼王的下文。
“虽然其它鬼王，没几个知道你与神女的关系，也不清楚帝城和机械城撕破脸的真正原因。”
“但私藏、隐瞒，以权谋私调动生物战争型武器这些由头，足以让帝城对机械城实施封城调查，甚至武力镇压。”
“有这个在先，还有理可依。”
“其它鬼王也就没有合力助战的理由，除非同我一起背上可能谋逆的罪名。”
“但在没有真的确定我谋逆，且钉死了。”
“就只能动用正常武力镇压，鬼帝也不能动用世界意志对付我，对付机械城。”
“因为世界意志求稳。”
“七鬼王看似继任，实际从未更改，每一次都是新生。”
“但鬼帝不是，初代鬼帝由我们选择，但鬼帝更替不止如此，也可以靠厮杀夺位。”
“这一任用的，就是这种手段。”
“不管是哪一种，时间久了，就是七鬼王独大，鬼帝偏弱，对鬼帝掌控阴世界不利。”
“容易导致鬼王挟持鬼帝操控阴世界这种政变发生。”
“届时，可能整个阴世界都会陷入无边战火。”
“世界意志不可能任由这种对阴世界整体不利的局面出现。”
“祂在降下神权时，便定下了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