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是不懂就问。
月白人头微侧，绸缎遮盖的面容朝向她：“从沈家的神侍口中知道的？”
林伊人点头。
月白人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步走到昏迷的李妖妖面前，慢慢蹲下。
“是封锁了，但找到门，就有办法打开。”
“你的意思是说，李妖妖就是门？”林伊人这下听懂了，迈开步子走过来，也蹲了下来。
经过九幽鉴游戏、阴界的熏陶。
别说李妖妖是神界的大门，再光陆怪奇的事情她现在都能信。
月白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林伊人就当默认了，虽然惊讶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开门做什么？”
她一边疑惑的问，一边抬手指向巷外。
暴雨如注，还在一直下，同外面的厮杀声混杂一起，一片混乱。
“从神界搬救兵救人间吗？神界还有神？”
她跟着长生和清川这一路，知道了很多关于神界的事情。
当年神战那么惨烈，都逼的神界闭关锁界了。
先不说里面还有没有神明，对方一直锁界不出，真的会因为人间劫难再临世？
当年灾纪年，貌似就没有神明前来救世。
别说神明救世了，就连那迫害人间几十年的灾纪年，都是因为神界大战才惨遭波及......
月白人淡漠的声音骤然响起：“神界，没有活着的神明了。”
没有活着的神明？
这什么意思？
林伊人愣怔原地。
月白人微微侧头面向她：“当年神战一过，除了已死的，大部分轮回于世进入休眠。”
“就像我一样。”
林伊人神情呆滞，连撑起防护罩避雨都忘了，耳边雨声轰隆。
大雨兜头罩下，瞬间淋了一身。
半晌，她才眨了两下眼，将浓密睫毛上沾染的水珠碎掉。
“你，你......”
月白人打断她支支吾吾的话，继续往下说。
“当年神界是被迫锁界，只有少数高位神明可以利用门再次打开神界大门。”
说到这，月白人停顿了几秒：“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足够了。”
林伊人这下是听懂了。
月白人口中的高位神明便包括他。
“可，可神界不是没有活着的神明了吗？”
打开还有什么用。
“至少可以唤醒流落于人间的大部分神明，这就足够了。”
月白人淡淡开口。
林伊人可算明白了。
长生哥哥是想打开神界大门，然后用她不知道的某种方法，唤醒流落于人间的其祂神明。
这样，人类与异种的大战，胜算就更大了几分。
不，不是更大。
而是，几乎有了赢的可能。
林伊人和沈清川更早回到人间，并且想办法联系上了华国高层。
将大战情报提供给了国家，再由国家四散至世界。
林伊人也才了解到，尽管此前经历过灾纪年，但国家拥有的异能者数量仍相当匮乏。
毕竟当年灾纪年，人类也只是惨胜。
掌握异能者的特殊部门甚至没办法覆盖全国。
这次异种提前开战，本就准备时间少。
如果，如果有神明加入，那么战争的局势就会......
林伊人几乎想象得到，黑暗迷雾中，一点属于人类的光明似乎亮了起来。
月白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她沉下的思绪拉回。
“只是唤醒祂们的能力，但并非完整体，祂们仍是人类之躯。”
“如果想要恢复完整，就要彻底打开神界大门，回归神界。”
林伊人眨了下眼：“所以，你现在也不是吗？”
月白人轻颔首。
“门不是在这里吗？你能打开，就不能完全打开吗？”
月白人摇头：“我终归没有真正的钥匙。”
“钥匙？”林伊人下意识捂住自己心口：“不是你放在我这里的这个吧？”
这可是给长生解封的钥匙。
“不对。”林伊人眼睛滴溜转了两圈：“啊，我知道了。”
“神龙印！”
林伊人想起来，长生之前在一个评价都是问号的副本奖励里得到的。
神龙印。
她记得这东西有两个功能。
「可号令天下神龙」
「此印出，神界现」
“是不是这个？”林伊人眼睛闪亮的盯着月白人。
月白人微微一顿：“她还真是，什么都同你说啊。”
林伊人骄傲的扬起小脑袋：“那是自然，长生对我可好了。”
刚骄傲几秒，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又有些低落的垂下头：“可我......”
“......”月白人盯着林伊人几秒，缓缓开口：“她会理解你的。”
“是吗？”林伊人轻抬头，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她也会理解你的决定吗？”
月白人半蹲的身体微僵。
林伊人脸上的情绪突然散的一干二净，用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看着月白人。
那是她从未展现过的肃然，更多的是紧张。
“长生哥哥，你能不能等一等。”
“等长生来，你不是知道的吗，长生有钥匙。”
林伊人伸出手，牢牢握住月白人宽大衣袖下外露的冰冷手腕。
“等她来，等她来再想办法。”
“你不要着急，时间还来得及，我能感觉到，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林伊人还晃了晃左手腕的红绳。
“你等一等她，好不好？”
月白人僵硬着身体，好半天带着笑意开口：“你还真是敏感，已经猜到了啊。”
林伊人紧紧抓着月白人的手腕，面色紧张。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我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代价。”
“没有钥匙，神界的大门岂是那么容易开的？还要唤醒流落于世界的其祂神明，你甚至都不是完整体......”
林伊人语气发紧：“那，那开门的代价，是，是什么？”
月白人轻轻转动手腕，挣开了林伊人的手。
他抬起手，按在林伊人头顶，微微用力将她推在墙上。
一圈金光出现，将想要挣扎的林伊人禁锢在墙上，迎着她略带惊慌的视线，月白人轻叹了口气。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