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已经帮她扎好了一个马尾，在鼓捣另一个，听了她的问话，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还没许愿吗？一阶段的塔主是骨塔主，不是她。”
“九幽鉴也只有三位塔主，剩下的只有二阶段和三阶段，就是个二选一的概率。”
“可为什么二阶段通关，她会出现？”林伊人有些没懂。
莫长生对她一向有耐心。
“我们现在通关到十层，再有两关，就打穿二阶段游戏了。”
“一阶段毕业副本之后的许愿奖励，塔主有一定概率会亲自出面。二阶段毕业副本也有可能。”
莫长生有印象，她一阶段后许愿，虽然记忆也有些模糊。
她还记得，当时来的那个骨架，说本来该来的是骨塔主，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来。
对了，当时她的愿望许成功了吗？
......她许的什么愿望来着？
莫长生陷入沉思，抓着林伊人的头发下意识用力。
“哎呦。”林伊人痛呼一声。
“抱歉，走神了。”莫长生回过神，压下心里的异样，扎着最后一个马尾。
林伊人倒是不疼，她还在想刚刚莫长生说的事情，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长生，到时候，她要是也说有事不来呢？”
一阶段骨塔主许愿阶段就可以不来，肖塔主也有很大可能不来。
“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莫长生唇角微微上扬：“找到她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她如果不先自己过来找我，等我空出时间，就亲自把她挖出来。”
可到那时候，莫长生可能就那么好的心情了。
手段上，也不会温和到哪里去了。
“好了。”扎好双马尾，莫长生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怎么样？”
林伊人对着镜子，看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双马尾，嘴角微微一抽。
她很违心的点头：“好，好看。”
莫长生满意点头，骨剑自动盘起她长发，帮她将长发箍成清爽干练的高马尾。
“走，去枫市。”
枫市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她费这么大功夫回人间，就是为了这些。
走到门口，莫长生拉开门，转头看向跟上来的林伊人：“你真的要跟我回去？”
林伊人忙抓紧她的衣摆，面色紧张：“在游戏里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带我去枫市的。”
“枫市的情况可比京城复杂危险多了，现在更是。”
还有一句话莫长生没说，和她牵扯越深，在她的事情里越陷越深，只会沾染麻烦一身。
现在就连她，明里暗里都无法确定敌人有多少了。
莫长生莫名就不太想让林伊人跟着她牵扯太深了。
枫市那些跟着她的人，基本都是跟着她从黑暗里爬出来的，灵魂早已深陷泥沼，挣脱不出。
可林伊人不是。
她从一开始，就是误入她的世界。
在莫长生眼里，她的灵魂始终纯粹，太明亮了，和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你留在京城......”
莫长生还没说完，林伊人就猛然打断。
“不行！”林伊人紧紧抓着她的衣摆，眼圈都急红了：“不行，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都说好了，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的，你要带着我的。”
莫长生暗沉的眸微动，她抬手按在林伊人肩膀上，用力到林伊人疼的皱眉。
她却还是执拗的盯着莫长生，抓着她衣摆的手半分半松，还抓的更紧了。
“你答应过我了......”
林伊人又委屈又气：“我现在也不弱，能帮到你的。”
莫长生叹了口气，漆黑的眸黑雾跳动缠绕。
她低下头，黑雾弥漫缠绕的眸子盯着林伊人，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
“想好了？”
林伊人一点不怕，同她双目对视，用力点头：“本来就是答应好的事嘛......啊！”
莫长生已经抓着她的肩膀，以一种快到看不清周围的速度，跳出窗户朝着京城外瞬速接近。
周围，黑雾犹如电光闪烁，在空中残留一条狭长的黑线轨迹。
与此同时，京城特殊部门接到警报，城市内出现极强的异常能量波动，在向京城外瞬速离开。
“不用管，也不要接近，让她走。”
部门高层只给了这一道能量。
莫长生如今对能量的掌控程度日益增长，能量增幅后速度更是极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到了京城外围。
穿过军队驻扎的外城，莫长生停在了最外围的金光屏障前，两者相距不过一指。
将林伊人放在旁边，她伸手试探的穿过屏障。
带着暖意的能量温柔的落在她手臂上，像是落上一层暖阳，暖融融的很舒服。
舒服到莫长生竟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不等她深想，眼前金光碎片骤然闪过，她心脏犹如锤击，痛得她呼吸都停了一瞬，往后退了几步。
刚缓过来的林伊人忙扶住她胳膊：“怎么了？”
莫长生按着心脏位置微微摇头，她看着面前的金光屏障，语气怪异：“真是......如此光明的力量。”
和她黑暗到极致的力量，完全相悖。
生来相克。
她不再去想，黑雾一闪，穿过金光屏障，瞬闪出了金光的范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莫长生离开金光笼罩的京城后，头部的疼痛竟然缓了下来，就连心脏也都舒服了许多。
“还真是相克啊。”
莫长生看了眼身后的金光屏障，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长生，等等我。”
林伊人也跑了出去，在她穿过去时，手腕的红绳在无人察觉时，悄无声息亮了一下。
双马尾的女孩蹦跳着，跟在高马尾、身材高挑的女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前方被异种破坏占领的废墟走去。
前方是人类绝迹的废墟。
她们身后是金光相护的安全城市。
就在两个人越行越远，扎根在城市外围化成金色光柱连接天地的神器长矛突然有了反应。
神器规律的震动着，一圈圈金浪朝着周围蔓延，越散越远。
走远的莫长生和林伊人也被这层层金浪没过。
莫长生停了下来，她抬起手感受着自身体蔓延而过的金浪，她竟然从这漫过的金浪里感受到了奇怪的情绪。
不舍......挽留......
这金浪在对她不舍？在挽留她？
“长生？”林伊人见她突然停下来，凑近了喊她。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情绪？”莫长生迟疑的问。
林伊人歪了下头，神色迷茫：“什么？”
“没事。”莫长生甩了下头：“最近头疼惯了，都疼出错觉了......”
那神器，蕴含着那么强盛的光明能量，就算真的生了灵智，那些情绪也不该是对她才对。
光明怎么会不舍黑暗？
光明又怎么会挽留黑暗？
这怎么可能。
光明与黑暗，生来就是对立，是天生的死敌。
莫长生嘲讽一般轻摇头，不再犹豫，深入废墟之中，身后金光覆盖的城市愈来愈远。
京城这一天，一直安静的神器突然有了反应。
散发的金浪层层叠叠覆盖了整座城市。
城市内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天，同步听到了奇怪的哭声，像是伤心到了极点。
让人忍不住跟着落泪。
此事过后。
有人说，神器在悲哀此战死去的人类；
也有人说，神器在悲哀人类即将迎来的漫漫长夜......至暗时期；
......
各种奇怪的说法纷纷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