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一听瞬间脸色大变，不悦道：“你自己住猪圈那是活该！我女儿女婿住猪圈，那是被你这妖婆子害得。”
“谁活该？谁害了？那是分家，分家你知不知道？就是两家……”
方婆子正说的情境，突然发现白母眼神越来越得意，左右轻挑，嘴角一抹要笑不笑的讽刺表情，她猛的回过神。
她欠着人家，哪里有资格在这里说这些？
再提分家，她这是找死。
方婆子紧闭了嘴。
白母可不打算就此揭过。
她冷笑了一声，指着方婆子鼻子骂：“我说几句怎么了？我就说我就说。就是伱家做事太绝，我女儿女婿才住进那破屋子里。
他们住进那破屋子才会被别人嘲笑。
就是你们做的太绝，所以才会遇上这么些破事，遇上这些破事就算了，非要赖到我女儿女婿家，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们休想再欺负我女儿女婿。”
这种话她们不是一天两天说了，几乎天天吵，天天都会收到这种话。
圆圆无奈的揉了揉鼻梁，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奶奶，外婆，你们天天说，天天说，你们没有说腻我们听腻了。”
“哈哈哈，那什么，外婆还能和你奶奶在学那戏台子上的剧情说话，圆圆不用管，就让它左耳进右耳出。”
“哼！那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扰我讲嘛，你们再这么说，以后不给你们讲故事了。”
“哈哈哈，我们不吵，圆圆继续讲你的故事。”
“哼。”
圆圆别扭的扭过头去，闷闷不乐的道：“不讲。”
“讲嘛讲嘛，圆圆今天一定是干了一件大事，跟我们说说嘛。”
“不要。”
“圆圆，奶奶和外婆都想知道我们家圆圆做了什么大事情，跟我们说说，要是你讲的时候哪里忘记了，我们可以提醒你，到时候你跟你娘亲说，不是更好讲了吗？”
“真的？”
方婆子和白母对视一眼，齐刷刷点头：“真的。”
圆圆撅着个嘴巴，勉为其难的开口。
“我把家里的米送给阿秀姐姐了，她不用住猪圈……”
圆圆说完，刚要问自己讲的怎么样？哪知道一抬头，两个老太太已经跑出去了。
圆圆很懵，赶忙跑出去看。
就见两个老太太跑到厨房跟她娘亲说，她们知道大米在哪里。
没过一会，白薇和外婆还有奶奶一起回来了。
“圆圆，听说你送大米给你阿秀姐姐，是准备回事啊？”
白薇不想吼女儿，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温声细语的问。
圆圆听了，开心的不得了。
“娘亲，阿秀姐姐住猪圈里好可怜啊，还被伯伯和伯娘骂她，说她是赔钱货，就应该住猪圈。”
“可是她家的猪圈跟我们家的不一样。”
“里面还有猪，还有稻草，阿秀姐姐还要跟猪抢食吃，和，和我们以前好像好像。”
说到这里，圆圆眼泪哗哗掉下来。
白薇一边给圆圆擦拭眼泪，一边柔声安抚。
而一旁的方婆子不动声色的后退脚步。
白母更是听了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她扣住方婆子手腕，连拖带拉的拽到她的屋，找方婆子评理。
而外面，白薇不想理会这些。
那孩子，家里排行老二，上有得宠的大姐，下有得宠弟弟。
就她在中间，性子木讷，嘴巴不甜，干活又很能干，在家里常常被忽视。
以前，她和圆圆在地里干活，阿秀一个十岁的孩子，顶着大太阳在地里，而她家里人，全部回家。
就连吃饭，那孩子都是家里最后一个吃。
总之，圆圆和阿秀感情好，差不多都是在田地里建立起来的。
想到这，白薇心中担忧起来。
这大雪天的，怎么就把人关在猪圈里？
他们家，还有没有人性了啊？
“娘亲，阿秀姐姐怎么还在猪圈里？”
白薇思绪被女儿的声音拉回。
她望着前方，只见敞开的后院门，远远的看到他们家院子里的猪圈。
而猪圈里，果然关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骨瘦如柴，小小年纪，眼圈凹陷，唇瓣苍白如雪，窝在猪的怀里，缩成一团。
“阿秀！”
白薇赶紧进去拉小姑娘，触碰刹那，手里的温度像是烧开的水，吓得人心惊。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阿秀家里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
跑出来的同时，白薇看到了一个婆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婆，你怎会在这？”
话刚出口，白薇后悔低下头。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做人牙子生意的王婆子。
她训练人可是有一把好手，凡是她那里的女婢男奴，到了大户人家，很少有退的。
不，几乎是没有退。
而之所以如此，无疑是她买人的渠道有一手。
传言，她专门找那些受苦受难的人，然后买对方为奴为婢，让对方脱离苦海，不在受苦。
因而，她残忍的训练下，很多人都坚持下来。
至于没有坚持下来的，都被一张草席裹了。
而这些密事，都是林青黛告诉她的。
王婆子惊讶不已，笑道：“小娘子认识我？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可否提示一下？”
话说着，眼神却打量白薇。
“王大娘见多识广，不认识小妇，小妇远远见过大娘一面，认得大娘而已。”
白薇随便找了个借口，可不能让她看出她就是娇娘胭脂铺的白掌柜。
王婆点点头，毕竟身份摆在那，她不认为自己认识一个村妇，但是，村妇可能有认识她。
毕竟，她王婆可是价格最贵的人牙子。
作为一个优秀的人牙子，首先眼睛就得毒。
只一秒，她便在在场的人中锁定目光，看着白薇怀里的阿秀。
“这个丫头就是你们说的阿秀？”
“对对对。”阿秀父母一改脸色，点头哈腰的夸自家姑娘。
那些话，白薇听得差点翻白眼。
怀里的女孩却僵住。
她揪着白薇的后背衣服，小声哀求：“婶婶，我爹娘要卖了我，求你，求你买了我，阿秀以后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一个村的，说买，白薇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圆圆却也求了起来。
白薇拗不过，只得问：“大哥嫂子，阿秀卖了多少钱？我，我加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