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的主人含笑道：“不过可以送你们这个，临摹完就能考上状元啦。”
状元这两个字，小男孩还不会写，又见宣纸的主人一脸青紫，小男孩手一抽，立刻给吓跑了。
那宣纸的主人还在身后极力挽留：“喂，真不要？？这可是独一份的！！”
“给我吧。”蒋均回过神，见他这副模样，心有不忍。
这位凉兄，他每次见到，这人不是在挨打，就是刚挨打完，脸上永远青青紫紫。
“没眼光的臭小子！”凉席下巴一抬，“那给你吧，收好了！”
蒋均伸手接过，暗自估量了下厚度，这种宣纸虽然便宜，但积少成多，应该也要花不少银子。
再一看对方的脸，蒋均问出了心中疑惑：“凉兄为何不医治脸上的伤？”
有银子买这么多纸，应该不算太穷困。
凉席瞥他一眼，语气淡然道：“伤总会好的，何必浪费银子？”
蒋均：“……”还挺有道理的，差点被说服。
不过刚刚他才应允七皇子保护这人，也不好看着他一直顶着这么一张有碍观瞻的脸四处跑。
“走吧，那边有医馆。”蒋均抬脚在前引路。
凉席原地诧异片刻才追上去：“喂，我不治！不用治！哎你真要买药啊？！”
马车里。
“忍着点，有点凉。”戚遇从小瓷罐里挖出一块药膏，细细给怀中人涂抹均匀。
汤回脸颊绯红，把额头抵在戚遇肩膀，蹭掉涔涔细汗后，他才喘息着开口：
“国师前几日还心如铁石，现下怎么随身带这种药呢？”
戚遇不紧不慢上药，耐心十足：“这不就用上了？臣那里还有很多，改日与糖罐一一介绍。”
汤回怀疑他说的不是一一介绍，而是一一试用。
勉力放松着某处，汤回软软趴在他怀里，困倦地闭上了眼。
昨晚只睡了半宿，今天又来，汤回只觉自己腰快断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口。
戚遇把人扶下车，吩咐车夫去敲门。
小院深处，李太傅正在陪自家孙女玩闹。
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穿着一身粉缎薄夹袄，只乖巧地坐在一旁看自家爷爷下棋。
“娇娇猜，今天哪一方能赢呢？”
“白的！”
“娇娇真聪明，又猜对了！”李太傅笑呵呵地把黑子收回去。
小女孩见赢了，咯咯轻笑：“爷爷真厉害！”
正这时，小厮过来禀报：“太傅，国师到访。”
“国师？”小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就是那个白头发的漂亮哥哥吗？”
她很久以前上街，远远看过一眼，觉得那人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假人，活不了多久，跟她一样。
“娇娇想见？”
“嗯嗯！”
片刻后，漂亮哥哥进来了，身旁还跟着另一位漂亮哥哥。
小女孩眼睛一亮，她觉得白头发的哥哥好像变了，但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汤回没想到李太傅的孙女才这么小，刚刚戚遇不仅不告诉他，还趁机占他便宜！
“国师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记起我这老头子了？”李太傅沉着脸，仿若没看到汤回似的。
他早早退隐，就是不想掺和到这些夺位斗争中去，国师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没有交集。
今日无故上门，却带着七皇子来，这是想拉他下水支持七皇子？
李太傅瞥了眼他身旁的少年，从面相看，这位七皇子，确实比宫里那位二皇子聪明些。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空有皮囊。
戚遇颔首一礼，自如落座：“听闻太傅最近在寻一味药材，刚好有人进贡了些，便想着借花献佛，顺路给太傅带过来。”
说着，立刻有属下呈上一个雕花木盒。
不知里面放了什么，汤回只见那沉着脸的李太傅面色一缓，而后轻叹了一口气，朝自己说道：“七皇子也请落座吧。”
汤回：“……”
这老头儿变脸之快，和皇帝有得一拼。
待几人都落座后，李太傅才说道：“七皇子前来，所为何事？”
刚刚那药材是给自家孙女治病用的，确实难寻，国师既然带这个来，想必是没那么好打发走了。
李太傅此时有点后悔，他莫名感觉请神容易送神难。
“听说您一直没收徒，我这里有个非常适合的人选。”汤回假装看不懂他的黑脸，一脸热情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