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阿信证券这些地方的波涛汹涌也殃及不到他这边了，他已将手中的期货账户清仓并注销了，尽管相对应的公司也都来了电话，说不要意气用事，继续保持合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芸芸之类的，可他压根就没理会。挨打要立正，知错要改，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不道歉也就罢了，还把他当白痴，想着随便糊弄一下过去就完了，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心里默默将这些人记上黑名单，绝了日后再跟他们合作的念头。
可这种做法也让顾清哭笑不得：“陈总，这样一来就得罪了很多人，会被人说做不识大局的。”
“得罪什么了？怎么就不识大局了？清仓并注销账户，这是正常商业操作而已，不可以吗？一帮子只会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对自己人横，对上外边却成了软骨头，到头来只能灰溜溜跑回来哭着喊着叫妈妈的人，凭什么要给他们好脸色看？我跟你讲，没有这帮子人助力，我们照样可以歼灭敌军！”陈凡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言语有气盛的因素在里边，可借用华强的一句话说，年轻要是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要像个中老年人一样端着架着，那多累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样做的后果顾清也说了，就是平凡一号私募募资的50亿资金，目前只售出了两层。
“才两成？”
“比陈总你预计的七层少了很多。”顾清单纯的述说了一个事实，在见到你清仓并注销账户的‘任性’举动后，许多有意向的人都不来了。
“啧，给他们机会都不中用啊！”陈凡摇头失笑，留给顾清一个潇洒的背影，径直奔向银行。
在会客室待了二十分钟，赵宝山推门而入。
“陈总的秘书在电话里说要跟我谈一谈平凡一号私募基金募资的事情，不知是打算商量再给我更多的份额？还是另有打算？”
“不，就想知道你这边卖的怎么样了。”
赵宝山递了个眼神给赵婧珂，后者立刻拿出来一份文件夹，上面写着记录着购买平凡一号私募基金份额的人员名单。
陈凡粗粗扫了一眼，发现购买的人员并不多，加起来才堪堪到5000万，距离原定的一层5亿差了太多太多。他不由地感慨道：“没想到这年头跟钱过不去的人这么多。”
“陈总，做生意要讲究和气生财，意气用事要不得的。”
赵宝山没料到陈凡压根就听不进去，反倒问他：“看来我们公司的产品卖的不怎样。要不，剩下的我全都回收了？”
“干嘛要回收啊，我这还没发力呢。”
“哦，还没发力啊。”陈凡哦了一声，说话阴阳怪气，“可今天晚上就是募资结束的截止日了，赵行长还要怎么发力呢？”
一开口就被拆穿，饶是赵宝山脸皮厚，也免不了心虚。
当初是他主动开口要承担一层私募份额的，结果到头来只卖了一层的十分之一，这能怪他吗？
能，但他不负主要责任，关键在陈凡。
说真的，平凡一号的募资份额实在太大了，当下A股走势也确实难看，看空的人太多，即便陈凡在外汇交易市场名气很大，但跟大A没半毛钱关系，再加上他清仓注销账户的行为，这在很多人看来有意气用事的因素在，自然要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可以这么说，原本他可以完成三分之二的募资额度，但经过陈凡这么搅和，能完成十分之一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赵行长，有话就说吧，我看你这样憋着也难受的紧。”
见赵宝山脸色憋成了苦瓜脸，陈凡忍俊不禁，让他随意点，自己不在意。
“陈总，私募份额太大了啊。”
“的确，50亿呢。”
“很少有一上来就动作这么大的私募基金。如果搁在那些长盛不衰的老将身上，多半没太大问题。但搁在你这位初入A股市场的新人来说，不被看好也情有可原。”赵宝山补充道，“你在外围赚钱的本事虽然有目共睹，可大A的环境在全世界却是独树一帜，能否适应还得两说。”
“很多人都知道，却看破不说破。”陈凡耸耸肩。
赵宝山叹了口气：“所以，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往里边跳啊。”
陈凡也来了一个所以，这才要把卖不出去的产品给回收了，你们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赵宝山有所意动，可瞥见赵婧珂朝他使眼色，迟疑道：“陈总，距离募资结束还有段时间，不妨再等一等，兴许有转机呢。”
“好，那我就再等等。”陈凡笑了笑，喝了杯赵婧珂泡的茶，随意聊了聊，便起身离开。
瞅了眼他离去的背影，赵宝山视线转向赵婧珂，脑门挂着问号：“婧珂，你什么意思？打算赌一把？”
赵婧珂笑了笑，并未回答，反而问：“叔叔，您觉得他过来是做什么的？”
“回收我们手中的平凡一号私募份额。”赵宝山的回答一针见血。
“那您真觉得他是为了我们好吗？”
“随便找的借口。”赵宝山一开始没留意，突然脑袋嗡嗡，“他想要踢我们下船？”
“不，他并没有踢任何人下船的意思。只是作为一名船长，在船只尚未起航前，虽然他并不清楚最后上船的人都有哪些，却可以略施手段逼迫那些手中有船票的人决定是否上船。尽管他的手段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置气，却鲜少有人意识到这点。”赵婧珂顿了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这艘船下次停靠到港是什么时间，就看他这个做船长的意思了。”
“可他凭什么保证这艘船中途不会发生意外，乃至沉没？”赵宝山提出了一个实际的无法确定的问题。船一旦沉没，那大家就只好一起凉凉了。
赵婧珂笑了笑：“既然是赌博，自然要跟着赢面最大的了。”
这么大一块肉，她不吃就是瓜娃子。
赵宝山翻白眼，心想你干脆说陈凡得了。
尽管陈凡在A股是个投资新人，可在外围的战绩却是实打实的，真就像只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捅出了一个小天地。
“还有4.5个亿，你吃得下这么大份额？”
赵婧珂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几个小伙伴，再加上我跟我哥的，差不多够了。”
赵宝山一听就不乐意了：“嘿，你可真够可以的，直接就忽略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以前真是白疼你了。”
“谁让叔叔你得了气管炎呢？”
赵宝山被这句话差点给顶的呛死，他轻咳两声：“咳咳，那啥，我还是有家庭弟位的。这事我会搞定的。”
赵婧珂忍俊不禁，心里却不住的窃喜。若非有人不肯上船，她还真吃不到这块大肉。不过这也在陈凡的容忍极限了，再贪心就要引起他的反感了。身为乘客，不老老实实的待着，非要跟船长闹别扭，就不怕被扔下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