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亲自吆喝起了大作用,接下来连着半日,魏记酒楼都是满客!

    且还不断有人往里进,有的还是呼朋唤友、回家叫了亲戚同来。

    可谓是火爆极了。

    更要命的是,魏泠还亲自发话,这免酒水的美事,至少也要办到开春。

    菜品的折扣也是如此。

    酒楼内的客人们尝了魏记的味道不虚,又听了这般好事,一个个无不欢呼雀跃。

    捧场的声音都快把酒楼给掀了。

    更是让那沈家酒楼显得冷清极了。

    以至于想来用饭的在看过两家的气氛后,直觉得谁若去了沈家都会被当作异类,从众心理的催动下,都只想往魏记来。

    白镖师也感叹道:“魏记这般出手,隔壁的沈家酒楼短期内别想有生意了。听说沈家这几年亏空了不少,家底不厚,看来是撑不了多久的。”

    招呼完熟人后,魏泠看着小“活招牌”也从门口回来了,还是一脸红扑扑、汗津津的样子。

    让他心生怜爱。

    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早年结婚生子,怕不是也能有个这么招人稀罕的闺女。

    那这辈子可谓是圆满无缺了。

    周绵绵喊了这么久,嗓子都喊累了,刚一坐下就抱起茶碗,咕嘟咕嘟连灌了两大口茶。

    喝完又嫌碧螺春太苦。

    伸着小舌头朝地上要吐不吐的,呸呸了几下。

    好不容易苦味儿散了些,绵绵摸摸舌头,拿白水漱了口,喘着粗气,就往奶的怀里钻。

    瞧这小模样,可是把众人心疼坏了。

    周老太赶忙拿出汗巾子,就给乖孙女儿擦擦汗。

    老村长忙去后厨要了个空盘子,过来当扇子给绵绵扇。

    白镖师则提溜着茶壶。

    去要了壶热水,换了清甜的水仙茶来冲泡。

    “碧螺春给换了,以后绵绵在咱都不喝那个。”白镖师坐下道。

    “绵绵累了吧,快吃块松仁酥垫垫肚。”三郎抓着点心盘子就给妹妹拿。

    四郎也给绵绵留了一碟蒸乳酪。

    小手举着勺子,就要为妹妹挖。

    待众人酒足饭饱两轮后,时候也不早了,歇歇便得往回走了。

    临回去前,魏泠打算先带绵绵出去采买一番,给她“上上供,可不能让这乖宝儿白吆喝半天。

    周绵绵一听也忙从凳子上跳下来。

    “绵绵要出去逛!咱们走吧!”

    周老太倒也没拦着,正好她也有事要做,便一同跟着去了。

    出了酒楼,空气一下子清新了不少,没了里面的油烟气和嘈杂声,周绵绵脸上的红晕很快褪去。

    魏泠知道绵绵喜爱打扮,牵着绵绵的小手就去东街转悠。

    “带你去买些衣裳首饰,你们小丫头都喜欢这些,待会儿看上什么了,尽管跟本将军说。”魏泠说完,摸摸腰间的钱袋子。

    里面鼓着呢。

    上百两的银子都有了。

    周绵绵听着哗哗的银子声,自己想要花钱的欲望也被勾上来了,

    她偷摸抓抓袖子的小荷包,其实今个儿出门前,她也揣了银子出来。

    足足有五十两呢!

    周绵绵心里的小九九噌噌冒。

    她已收了魏将军那么多节礼,可不想再让人家破费,今个儿她要自己出钱!

    只是又怕自己花多了奶看着会心疼,所以才扯着魏泠做幌子。

    绵绵看着旁边的周老太,嘻嘻一笑:“奶,要不你回酒楼等吧,绵绵有魏将军陪着,你跟着走还怪累的。”

    周老太平时看乖宝儿就跟看眼珠子似的。

    不过今个儿倒很快应下:“那奶去别处买点儿东西,你就跟着将军逛吧。”

    待奶一走,周绵绵立马掏出绣着落花流水的小荷包。

    里面的银子当当响。

    待会儿她要自己付账,给将军显摆显摆,她这个小奶崽也是很阔的!

    周绵绵正美滋滋想着,这时,魏泠已经抱起她走进一家卖成衣的商铺。

    如今入了冬,各大铺子又上新了好些衣裳。

    还有绵绵最爱的织金马面裙。

    周绵绵仰头挑花了眼,小嘴儿惊呼地噘着。

    谁知还未等她开口挑选,魏泠就嫌弃地后退了几步。

    “这卖的是什么乡巴佬东西,照京城的比差远了,挑来挑去也没一件看得过去的,这种铺子也有人来?”魏泠直撇嘴。

    那掌柜的本还笑脸相迎,一听这话脸都快气白了。

    他不知魏泠身份,急得跳脚:“乡巴佬?你识不识货!我家可是镇上卖成衣里最好的了,以前连张衙内的家眷都只在我家买!”

    魏泠懒得跟个小掌柜的斗嘴。

    他指着其中一件缠枝葡萄纹的罗衫,抬眼道:“我话虽难听,但也是事实。就拿这罗衫来说,这种纹饰的罗布已经过时好几年了,你家竟还把它摆出来做门面,若你家真是这镇上最好的铺面,便只能说你们这镇子卖的衣裳都没法儿穿。”

    最起码,不配给绵绵穿。

    那掌柜的真急了:“那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儿的衣裳你能穿,我家的不能穿,难不成这镇子上的人都不穿衣裳,光着上街啊。”

    魏泠忍不住讥讽:“若是非穿这种衣裳,那本将军还真就宁可光着。”

    掌柜的:“……”

    “你、你这人瞅着面生,不是我们杏花镇的吧,你兜里能有几个子儿啊,来我们店里找茬儿。”掌柜的捂着胸口气道。

    魏泠大手一挥,直接掏出一沓百两面额的银票放下。

    “本将军还真的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你家铺子本将军买了,到底什么衣裳是好衣裳,本将军卖给你看。”

    清点过银票后,那掌柜的先是傻眼,随后忍不住笑出一口大牙。

    “您给这么多啊……好好好,铺子归您了,您说的都对!您说的都对!”

    这些钱,都够开三四家新铺子了。

    周绵绵抓抓怀里的五十两。

    也不由傻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壕吗?是她见的世面少了……

    出去后,魏泠掂了掂怀里的绵绵,满意地吐了口浊气。

    “你们这儿的衣裳太土,你别穿,等本将军盘下这铺子,弄些京城时兴的好货,到时候任你随便穿!”

    周绵绵很想跟将军客气一下。

    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忍不住挥舞的小手儿。

    可最后欲望还是战胜了骨气,她终于流下羡慕的口水来。

    “好呀好呀!……那将军别忘啦,多进些绵绵能穿的童裙童衫,要粉色、紫色、蓝色多些的!”

    魏泠看着她满眼的星星,笑着点了点她额头:“知道了,以后本将军的铺子只卖孩子衣裳,不会短了你的。”

    很快,魏泠又带绵绵去了首饰铺、鞋肆,只是都和先前一样,没有入得了他的眼的。

    于是索性一口气,盘下了好几个铺面。

    通通由自己来找人经营。

    如此一来,既能给绵绵供些好货,也方便魏泠自己日后常来采买。

    周绵绵本想着来买些美美的衣物。

    却咋都没想到,魏泠干脆拿下了几个铺子。

    以后新衣裳、好首饰要多少就有多少了,这想想她就美得要晕了。

    绵绵趴在魏泠肩膀上,嘴角疯狂扬着,好几次都笑得仰过去。

    魏泠怕她摔了,赶忙给她的小脑袋瓜掰回来:“对了,方才在酒楼里听你说还要给你二哥买什么来着,他是不是快去参加童子科了,咱一并给买了。”

    周绵绵小身子一扑腾,赶紧擦掉嘴边的口水。

    这个可是比买衣裳更要紧的。

    “绵绵是要给二锅锅买些纸墨,得买最好的,那个童子科可重要了!”绵绵边说边攥住了拳。

    一对小拳头像俩小白馒似的,握得紧紧,还在空中挥了两下。

    毕竟只要一说到童子科,周家人都是忍不住的雀跃。

    魏泠点头:“走,那咱们买去。”

    只不过到了墨斋,魏泠的挑剔毛病又犯了。

    镇上墨斋卖的大多是便宜竹纸,白棉纸比较少有,就算有也是品质较次的。

    魏泠用手碾了下纸都起毛了:“这纸不成,用了必会洇墨的。”

    转头去看了墨,他又道:“这墨味道太大,用了它谁还有心思写字,熏就给熏趴下了。”

    周绵绵虽然不懂,但也一本正经地插话:“嗯嗯,镇上卖的纸会透,二锅锅都说过好几次啦。”

    “那咱就不买了。”魏泠抱着绵绵往外走:“离童子科还有一个月呢,回头我去弄些江西的官纸、泾县纸,或是波斯贡纸,拿到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