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会场开始安静下来。

    因为拍卖会要开始了,比起这些豪门八卦,大家更期待今天的拍卖品。

    前面出来的都是山水画和书法藏品。

    嘒嘒不怎么喜欢这些,都没举牌。

    倒是杜悦华好像挺感兴趣,拍了好几幅。

    “接下来是最后一幅,我们今天山水画的压轴,张静林老先生的真迹,《雪景寒塘》!”

    嘒嘒眉头突然动了下,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从小到大她认识了不少人,个个都是冲着她家水果来的,恨不得在她家里赖着不走。

    隐约记得有一个无赖的老爷爷就叫张静林,还喜欢画画。

    那幅画展示出来,便收获了一众赞赏之声。

    张静林先生年迈,这几年出的作品越来越少。

    物以稀为贵,偶尔流出一幅画,都能竟拍出高价。

    嘒嘒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忍不住嗤笑出声。

    就她家鱼塘啊,还取个高大上的名字。

    那一年刚好下了雪,她跟着老头钓鱼,他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为缓解自己的尴尬,才掏出笔画了这幅画。

    不过这幅画显然是假的,因为真迹在她手里,只在开展会的时候拿去凑数过。

    “他的画,这么值钱啊?”嘒嘒想到自己家里还有十来幅画,是不是可以卖出去?

    安娜听见了她的嗤笑声,冷声开口:“姜小姐好像不太看得上张静林老先生的画。”

    张静林是现代山水画大师,桃李满天下。

    他的真迹,千金难求。

    不少人的目光投向嘒嘒,想听她有何见解。

    嘒嘒笑着摇头,“我不懂画。”

    她又没学过,自然没办法体会到他们对这幅画的珍惜。

    安娜冷冷道:“那就请姜小姐,对张静林老先生保持基本的尊重。”

    “我很尊重他老人家,但这幅画是假的,根本不值得起拍价。”嘒嘒直言不讳。

    以杜悦华对山水画的喜爱,她肯定要花高价竞拍到手。

    这要是真迹,再高价她都无话可说。

    可它是假的呀。

    许晏时低声道:“假的?”

    嘒嘒嗯了声,“张爷爷在我家画的,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和我家鱼塘很像,还种了很多莲花。”

    许晏时许久没去过石桥村,但对那边的一切记忆犹新。

    嘒嘒家门口的鱼塘,他还下去摸过鱼。

    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像极了。

    安娜脸色沉了下来,“姜小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出的每一样拍卖品都经过鉴定,不可能出现赝品!”

    嘒嘒挑眉,“你这么笃定,这画不会是你的吧?”

    安娜又尴尬又难堪,还真就是她的!

    这个拍卖会主办方是多家合办,其中就有她安家的参与。

    她特地拿了这幅珍藏多年的画出来压轴,挽回自己因为嘒嘒失去的面子。

    “这幅画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绝对是真迹!请你为自己的话负责,别不懂装懂。”

    嘒嘒哦了一声,“可你说再多,它还是赝品呀。”

    刚才那些画,最高的一幅拍了五十多万。

    以在场的人对这幅画的追捧,肯定能拍更高。

    嘒嘒不想破坏拍卖会的进度,但一旦拍出去,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无论真假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可不想杜悦华做这个冤大头。

    许晏时一只手搭在桌面,垂眸看着腕边的袖扣。

    “Anne,找人过来鉴定。”

    Anne起身,“是。”

    拍卖会不是今天才开始,已经延续了许多年。

    从没拍出去一样赝品。

    安娜狠狠咬着牙,用力瞪着嘒嘒。

    她肯定就是故意的!

    安娜不知如何是好,她身边的几个朋友开始起哄。

    “许总,再怎么护着你的小情人也不是这样吧?”

    “这是拍卖会,不是过家家,因为她一句话耽误进度,还拍不拍了?”

    “金丝雀就应该有金丝雀的样子,你多学学那些女演员啊,乖乖在床上听话就行了。”

    她们几个和安娜从小一块长大,当然护短。

    尤其是在她们眼里,嘒嘒是抢了许晏时的第三者。

    嘒嘒笑了声,漫不经心回了句:“这么了解金丝雀该做什么,看来你爸没少在外面养吧?”

    被她刺了一句的女人拍着桌子站起来,羞愤万分。

    “你再说一次!”

    嘒嘒啧啧道:“恼羞成怒啦,不会被我戳中了吧?”

    那女人怒极反笑,“你一个靠爬床上位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讽刺我?我爸在外面养了多少个,都改变不了我是正牌大小姐的事实,你呢?你就这么肯定,你一定能上位?”

    嘒嘒揉了下耳朵,秀眉微蹙。

    她的声音太尖锐了。

    “上不上位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对吧,许晏时?”

    许晏时宠溺一笑,对她说的话,都不否认。

    “你说的都对,那我这个情人,什么时候能转正?”

    嘒嘒撇撇嘴,“看我高兴吧。”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杜悦华听了还是觉得心梗。

    嘒嘒算是把她这个儿子拿捏死了。

    一边感叹许晏时没出息,一边又希望这两个孩子早日修成正果。

    因为杜悦华心里清楚,她儿子这几年根本不像个人。

    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扫了一眼安娜那几个朋友,开口道:“嘒嘒是我许家认定的儿媳妇,你们这几个小姑娘积点口德吧,张口闭口就是情人、金丝雀,你们家里父母就是这样教的?”

    杜悦华一开口,她们就不敢出声了。

    只不过和嘒嘒杠上的女人是安娜的闺蜜,心里几经纠结,都快扭成麻花了,还是忍不住开口:“杜阿姨,你这话,把我们安娜置于何地?”

    杜悦华拍拍安娜冰凉的手背,笑道:“安娜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后她有意中人,我自然会备份厚厚的嫁妆,送她出嫁。”

    “可她喜欢的是许晏时,港城谁不知道?”

    “霍心!”安娜忍着难堪打断她的话。

    还嫌现在不够丢脸吗?

    这么多人看着,她非要这时候揭人伤疤。

    杜悦华云淡风轻笑了笑,轻掸了下衣摆。

    “我家阿时受欢迎,要是喜欢他的人,他都得娶了,现在岂不是都有后宫三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