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幻鸦乐园 >第169章 火炬
    3月16日,美国,芝加哥,一座赌场之中。

    “沙维尔发过来一条消息,说通天塔里的东西被放出来了,”艾尔·帕西诺说,“而且......日本的那具灰色机体,被带走了,根据日本攻略组的情报,带走他的是一个名为‘终焉君主’的怪物。”

    “果然......我就知道暴君,迟早会从那座塔里出来,”漆原凛拨弄着几张扑克牌,漫不经心地搭建成一座金字塔,“但是居然这么快,真是奇怪呢,你是怎么想的,艾尔先生?”

    艾尔喝着一瓶红酒,随便说道:“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神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嗯,向美国复仇完,接下来就是神明了么,真是目标清晰,”漆原凛微笑着,“可你需要知道的是,那个从塔里放出来的存在,大概率会影响到我们在天国列车上的计划。”

    “你畏惧了?”艾尔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不,只是棋盘越来越乱了,这枚棋子打破了我刻意营造的一种制约平衡的局面,”漆原凛说,“就像是你费心搭建了一座扑克牌塔,或是一整行多米诺骨牌,但却此时出现一个局外人,一张分量厚重到足以让高塔坍塌的扑克牌,一股沉重到足以让所有骨牌被推倒的力量,”

    “一切都会溃散,就像是骨牌效应那样,而且不是我亲手推动的,我明明精心设计了那么久的局面,却被别人一脚插入,以一种蛮横的,粗鲁的方式,将我搭建好的扑克塔吹倒,将我布置好的骨牌无序地推倒,”漆原凛幽邃的眸中满是寒意:

    “本来该由我推倒那第一枚骨牌的,艾尔先生,尽管看着事情无法控制地发展下去,也带给我一种别样的乐趣,但本质上我更喜欢操盘一切。”

    他动作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特殊的扑克牌,放到那座扑克塔的最上方,但无论他的动作多么细致,这张扑克牌终究要特殊太多,它不可能被控制,更不可能被用于搭建一座高塔。

    霎时间,整座扑克高塔分崩离析,一张张扑克牌凌乱无序地洒落在桌上。

    漆原凛扶着脸庞,漆黑的发丝遮蔽着他幽邃的双眼,他的五官匿于暴戾的阴影之中,宛若一头随时都会暴起的野兽。

    群鸦涌动在他身后的阴影之中,不断招展着双翼,发出着类似于恸哭与哀嚎的凄厉叫声。

    “你必须承认一点,你事实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艾尔冷冷地说:“世界树机体,千夏骑士,就算是你所认定的这些不可控因素,本质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而现在,你终于品尝到了局面失控的味道,你应该感慨这个变数出现,它教会你去面对自己的傲慢,我从来都没见过一个秉持着傲慢与自负的人,能得以善终。”

    “不,我还没输,艾尔先生。”漆原凛声音嘶哑。

    “你把高塔里封印着的怪物称为‘一张扑克’,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他眼里,你也是‘一张扑克’,并且他比你更加有权利去当那个控制局势走向的人,因为他比你强大,他拥有着无法被制约的力量。”

    “不,不是这样的。”

    “你应该清楚一点,在绝对压制性的力量面前,你那些所谓的智谋和布局,都只不过是玩笑而已,”艾尔·帕西诺肆无忌惮地讽刺着:

    “你畏惧着,这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出现,让你感到无力,让你精心营造的局面分崩离析,让你沦为一个愚蠢的可笑的马戏团小丑,但这一切还没发生。”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漆原凛逐渐歇斯底里。

    “我们的立场反过来了,你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我没必要再服从于你,低下你那高傲的头颅,跪下来恳求我,将事情拉回你眼中的正轨.....”

    “好了,艾尔先生,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漆原凛从阴影中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是不是应该收起你的‘旧日诗经’了,对自己的友人使用放大负面情绪的技能,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真的....很怪异,我对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尝试过这个技能,除了那个冰岛女孩以外,其他人都表现出了歇斯底里的情绪,暴露出他们内心深处的软肋和破绽,”艾尔·帕西诺感到烦躁,他收起机体天赋生成的那本漆黑书籍,不解地说道:

    “可你.....却不受影响,我本以为你用疯狂掩饰着自己的缺陷,但从现在看来,或许你就是一个纯粹的怪胎,所以根本不存在内在的弱点。”

    “看来组里那群家伙,这么忌惮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漆原凛戏谑地说,“建议你不要再做同样的事情,艾尔先生,他们可不像我一样好脾气,不管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可都是会想方设法把你宰了的。”

    “我不在意。”艾尔·帕西诺不屑。

    “艾尔先生,是黑手党家庭的教育,让你拥有这样的行为惯性么,每到一个新的环境,都要尽力地抓住别人的软肋,才能安心睡着,”漆原凛漫不经心地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怯懦,一种可悲至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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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是怯懦,那你要比我怯懦上千倍万倍。”艾尔·帕西诺冷冷地说。

    “不,我抓住他们的缺陷,是为了引导他们,完善他们,让他们成为自身所能达到的完全体,”漆原凛微笑着说:“我享受着观察他们逐渐改变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我简直就是一个圣人。”

    “呵.....”艾尔讽刺道:“剁掉两根手指,再烧伤全身,那个蓝文是会很感激你这个‘圣人’。”

    “他的确该感谢我,我将他从那为自己定做的思想牢狱里解脱出来,让他如获新生,并且精神强悍如他,迟早会找到新的信念。”漆原凛说道。

    艾尔淡淡地说:“以你这种诡辩且自大的思维,你永远都能逻辑自洽,认为自己是对的。”

    “你可真是个大评论家,艾尔先生,”漆原凛满不在意地重新搭建着扑克塔,“说起来我很好奇,你对世界树机体,又保持着什么样的看法。”

    “我仅仅见过他一面,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的特质就只有,自负,敏感,脆弱,阴郁,”艾尔语气冷漠,“如果没人提醒我,他拥有着暗黑世界树机体,我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彻底的庸人,他所有的特殊都只不过是他人用舆论制造的冠冕,实际见过这个人,就会觉得他可笑至极。”

    “原来如此,”漆原凛咧了咧嘴角,“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了,艾尔先生,我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种特殊的东西,就像一个紧握着火炬的孩童,在暴雨中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