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想想从前萧妧的窝囊废样子,大骂,“放你娘的屁,目无尊长的东西,给我跪下!”

    说着,还一脚踢向萧妧的膝盖弯儿。

    敢动手?

    萧妧冷笑一声,拽着张刘氏回身,张成那一脚刚好踢在张刘氏身上。

    开玩笑,前世收拾过得小混混儿都能组个篮球队了!

    她手下微微用力,张刘氏的脖子上渗出了一道血痕。

    “大伯,我劝你做好别动,你以为我不会杀她?”

    “哎呦!”张刘氏觉出疼了,再也绷不住,鬼哭狼嚎起来,“老东西,你想害死我啊,快退出去!”

    张成一愣,也开始有些发怵。

    这、这还是那个哭精一样的侄媳妇儿吗?!

    看看张刘氏脖子上的血,再看看萧妧紧绷着的脸,他一跺脚,只能后退着到了院门口。

    “哟,这是咋回事?”

    “怎么打起来啦?”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门口迎来了一帮子看热闹的街坊。

    萧妧听着吵闹声,也不由松了口气。

    有街坊邻居作见证也不错,至少不用提防他们关起门来下黑手了。

    “老二媳妇,你反了你!”

    眼瞅着被人看了笑话,张成老脸挂不住,抚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敢打骂长辈,你对得起老二的在天之灵吗?!”

    萧妧才不怕打嘴仗,看着他道貌岸然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别来这套,你们不欺人太甚,我又为什么会动手?”萧妧用力甩开张刘氏,扶起了还坐在地上的小淞。

    小小的孩子疼得满眼都是泪花,却仍旧倔强地抿着嘴,一声也不肯哭出来。

    她撕下袖子一角儿,给小淞包住受伤的嘴角,又拍拍孩子肩膀,站起来对着院门口的街坊邻居,朗声道:

    “我大伯张成夫妇,也不知道怎么听的传言,竟然以为我死了,来我们家抢房子。小淞不过是不答应把房契给他们,就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我挟持住了大伯娘,恐怕我相公的独子今天就活不成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抢人孤儿寡母的房子,这不是逼人死吗?

    被大家质疑的眼神盯着,张成急得要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刘氏憋红了脸,旋即一拍大腿,大哭起来。

    “老二啊,你怎么娶了个撒谎不眨眼的媳妇儿!我何时要过你的房子?我是怕小淞没人照顾,这才来看看,谁知道你在家打孩子!我们劝你两句,你就威胁我,不让我跟外人说去,这还有天理吗!”

    “可不是!差点要了我家老婆子的命!”张成眼珠子一转,也反应过来,作一副疲惫之态,叹气附和。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

    “张大爷,这婆娘也太歹毒了,从前就知道她不干好事儿!”一个青年道。

    “岂止是不干好事儿,她欺负家里人,怕不是动了心思,要给自己再找个人家呢!”有一个矮胖妇人故意抬高了音量说。

    张刘氏越听越得意,眼下事情闹得越大,萧妧这婆娘以后日子就越不好过,她索性往地上一坐,扳着脚脖子,哭的声音震天响。

    “诶呀,王家媳妇啊,你快替大娘把里正叫来,再没有人来主持公道,我怕是要被这毒妇欺负死了!”

    世上人哪儿有看热闹嫌事大的?

    那矮胖的王家媳妇听张刘氏叫自己,眼睛都亮了,答应了一声,便高高兴兴地往里正家赶。

    哪有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萧妧瞬间理清思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不紧不慢地问:“大伯娘,你说我打的小淞?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力气能下手这么重?定不是用手打的,那是怎样打的呢?用利器,为何小淞面上没有伤口?用钝器,为何小淞面上没有淤痕?只是掉了好几颗牙,痛得现在都说不出话来?!”

    她越说越心里头越难受,看着张刘氏的眼神愈发地凌厉。

    “你……反正你就是打了……”张刘氏讲不出道理,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输了气势,只能强辩。

    萧妧也不急,摸着小淞的脑袋,蹲下身子温声道,“小淞,你来说,我可打过你?”

    话一出口,四周忽然静默下来,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小淞身上。

    “没,没有!是大,大爷爷!”

    小淞握着小拳头,因为疼痛,话说的断断续续,可那眼里却透着愤怒和狠劲儿,活像个狼崽子。

    街坊邻居住得近,忽然有人开口,“诶,别说嘿,这萧氏虽说老要死要活的,可没听说她打孩子呀。”

    “是啊,每天就是哭哭哭,还以为自己是娇小姐,啥也不干。”

    众人话风一改,张刘氏急了,赶紧挥着手嚷嚷,“大伙儿别听她的!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又狠狠朝萧妧瞪去,“小淞是你儿子,他替你说话,他的话不能信!”

    “是啊。”

    萧妧慢条斯理地道,“小淞的确会替我说话的,因为我没打过他!要是我把你打成这样儿,你会替我说话吗?”

    “你!”张刘氏的脑子没跟上,一时绕不过来,急的牙齿直打架。

    “别说我,说说小淞,小淞的医药费你们必须得赔!”

    “赔?我呸!”

    张刘氏又撒起泼来,“你个贱婆娘,赔钱货!你们家的房子都是我的,还想让我给钱?没门儿!”

    终于还是回到了这房子的事儿。

    这俩不仁不义的老混蛋!

    萧妧气的一口气儿堵在喉咙里,听着耳边张刘氏的哭喊,脑门儿一阵阵疼,猛地把扫帚扔到地上。

    张刘氏被吓了一跳,不再哭喊,院子里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萧妧身上。

    萧妧深吸了口气,目光凌厉地望着张刘氏,“大伯母,咱们都是骨肉血亲,你就这么狠心,要霸占我相公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房子?”

    “你……”张刘氏无话可说,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吧。

    萧妧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大伯打了小淞,医药费就不用了,我们也不敢再和你家有牵扯,我相公的两亩地你们还霸占着,明天就还给我,自此,咱们就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