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蛋蹭的一红，小声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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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出了陆府后，难得地回了趟都督府。
这个点胡安儿已经睡下了，她每月被取血，长期如此，身子早就虚乏得很，每日的睡眠时间也愈来愈长。
钟黎在府外带上了假面，进府后便直往胡安儿房间走。
他走路快且几乎无声，行至她房门口时，他命人打开房门，将里面点上了灯。
灯火晃眼，钟黎的到来让屋内气压骤降，无形的危险笼上床上的胡安儿，她以为是做了噩梦，惊恐地睁开了双眼。
一声尖叫让点灯的下人们都捂上了耳朵，独独坐在她床头的假面人闻声不动。
钟黎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出去。
胡安儿以往的性子有多张狂，在他面前便有多怯懦，她将自己缩到床榻的最角落，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做……做什么？”
她声音颤颤巍巍，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生吞活剥了。
他冷然地看着胡安儿，道：“看样子还行，每月再多取一些，死不了。”
“什么？什么多取一些，我的……血吗？”
胡安儿惶恐地摇着头，表情难看得几乎要死掉。
钟黎捻了捻手指，边起身边道：“占了不该占的位置，你该尽快挪开才是。”
胡安儿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不太懂，想开口问却又不敢。
但有一事她不得不问。
她又酝酿了一会儿，道：“为什么说我爹杀了人？”
钟黎道：“杀了就是杀了，需要为什么吗？”
“你胡说！”
她几乎是喊出的这句话，她道：“你有证据吗？我爹虽贪财好色些，但胆子不大，平日里耗子都不敢打，手无缚鸡之力，你说他杀人，他是拿什么杀的人？”
他两眼放着寒芒，盯得胡安儿大气都不敢喘，他道：“手无缚鸡之力，就杀不得人吗？本座记得，你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几次三番想要致人于死地，不是吗？”
胡安儿道：“我……我要害谁了？”
他缓缓张口，道：“陆——霜。”
“我没有！”
他话音刚落，胡安儿就立马否认，她道：“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是她！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她们陆家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得而不惜，一个……哈哈哈哈，一个居然拐走了自己的姐夫！”
她不断辱骂着陆霜和陆倩，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哈哈大笑了几声，却还是恐惧地落了几滴眼泪。
钟黎道：“你嫉妒她们，你曾想利用陆倩杀了陆霜。”
“我都说了我没有！”
她吼完后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钟黎，道：“这种事……你又怎会知晓，怎么？东厂之人都是鬼魂吗？无处不在吗？”
钟黎冷冷道：“你承认了。”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我爹杀了人，那又与我何干？你还说他中了毒，又是什么毒，为何偏偏要取我的血，为何……”
她话未说完，钟黎已经出了房门，他吩咐了几句，马上有人进来，手中还拿着胡安儿熟悉的器具。
胡安儿锁在墙角退无可退，她哭道：“做什么？为什么！这月不是已经取过血了吗？一次那么多，我会死的！”
“胡姑娘，主子说您死不了，您就是死不了。”
下人们将她压住，又将她的手臂强硬地抽出来。
那只手臂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她们又只能把她的袖子往更高处撩。
“不许碰我！谁许你们这样翻弄我的衣裳！”
下人们道：“我等都是阉人，胡姑娘大可不必这般介意。”
他们抓着她的手，胡安儿无助地看着拿锋利的器具又向自己伸过来，有一瞬间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是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那个魔鬼取她要活血，她就不得不这般不人不鬼地活着。
就在那利器又触及到她皮肤的那一刻，突然外头传来厮打的声响，做事的小太监一时分了神，被胡安儿夺了利器，狠狠刺了一下。
胡安儿见自己伤了人，只觉得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胡乱刺了几下。
钟黎本在外站着，府中多个方位同时有刺客入侵，他一时不好确认往哪个方向先去，便转身回了屋里，正见到胡安儿在发狂。
他三两步上前，撕扯下小太监身上的衣衫，将胡安儿的手死死绑在床柱上，又扼住她的脖子，问道：“刺客是何人？”
胡安儿道：“我如何知道？”
钟黎似乎能看进她的眼底，见她不像是在说谎，才放开了她，转头出去将门锁上。
都督府向来安宁少客，却又戒备森严，遇刺，还真是头一回。
不知这刺客是跟着他来的，还是为着胡安儿而来，只是他今日碰巧在府中。
府内不仅有太监，还有些从禁军拨过来的侍卫，虽说可以稍稍抗衡一下，但最终却还是难敌。
这些刺客身手不凡，极为灵活，都督府内乱作一团。
钟黎见靠近胡安儿寝屋的南侧人数最多，就要防守不住，他亲自出手，抢过禁军的剑就挥出一道锋利的剑气。
一名跃在空中的刺客避之不及，如死鸟一般直直落了下去。
不知有谁突然放了一簇小烟火，一看便是星号，一时间其他方位的刺客都迅速聚集过来，将钟黎团团围住。
一个似是头目的人小声道：“不是说他从来不在府中？”
这声音虽压得低，但钟黎还是可以听到。
看来来者为的是胡安儿。
胡安儿在这里已几月有余，若是为着胡安儿，难道不应该早早出手？
钟黎一时也想不通个缘由，只得瞄准了那个头目，先冲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