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养诧异道，对于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儿子一向不怎么关心。
“没事，就随便问问。”陈邪嘿嘿笑着。
陈天养躺在沙发上，微微皱起眉毛道：“在探索的过程中，的确有很多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事情，毕竟地球存在这么多年，人类的探索发展才多年。”
陈邪鼓起勇气，试探着问道：“爸，那你……就是，就是有没有质疑过世界的真实性？”
“嗯？”
陈天养的声调明显提高几分，但想想儿子前段时间的经历，又缓和一些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喜欢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自己也被困在里面，这些东西想想就行，不要深究，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陈邪点点头，这个答案说了等于没说。
陈天养忽然又颇为深沉的说道：“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你所选便是真！”
听到“选择”这个词，陈邪心咯噔一下。
“恐惧是失去控制的感觉，选择就是解药。”
他心里重复了一遍那天瓦医生和自己说的话。
“选择……”
陈邪从来没有感觉这个词如此陌生。
什么是选择呢？
自己有什么选择？
陈邪并不知道，完整人生的浪潮正在滚滚袭来。
……
次日。
查成绩。
这在人生中，无疑是一件大事。
万家灯火，几家欢喜几家愁。
逼仄的出租屋内。
五十平的房子住着一家三口，显得非常拥挤。
凌慧慧在厨房里给父母做着早饭，顺带用手机查一下自己的分数。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分数，凌慧慧瞳孔逐渐缩小。
669分，全省275名！
“天呐……”
她正常模拟分数大概在640上下，妥妥的学霸。
而且高考超常发挥，考出了历史最好成绩，全省前三百名！
这个分数，她能去京都，去自己一直向往的京都大学。
客厅里。
“哎哎，乖女儿，一个人在外国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凌慧慧的母亲打着电话，声音满是谄媚。
“怎么可能没吃苦！这个月生活费什么时候打给我，已经过了两天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出去打工了。”
电话另外一头的凌聪聪埋怨道。
“你怎么能去打工，那活多累啊，生活费……能再等等吗？最近家里出了点状况。”
“最迟明天昂，真服了，哪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生活费都给不起，对了这个月生活费再加三千，我有个闺蜜过生日我要买生日礼物。”
女人有些为难道：“三千的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点啊？”
“妈你真土，三千还贵啊！我要买的东西可不止这个价，我还得从我生活费里面抽出一些。”
“还是我们家聪聪懂事，就是明天打钱，可能……”女人心不在焉的夸着女人。
“不能再迟了，你和爸再想想办法，就这样昂，挂了。”
“嗯妈想想办法，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一……”
嘟嘟嘟——
女人满脸愁容的放下手机。
就是每个月的生活费成了最大的难题。
咔——
房门被推开，凌慧慧的父亲满身酒气的走进屋，身形踉跄，脸色涨红。
女人顿时埋怨道：“又出去喝酒喝一夜，今天不上班不干活了？”
“我干什么用你管？”男人怒道。
女人也没好脸色，冷声道：“不用我管最好，女儿打电话来要生活费了，怎么办？这个她同学过生日，还要多加三千。”
男人一听女儿打电话回来，脸色缓和一些，但提及钱，顿时又脸满愁容。
“你倒是说句话啊，钱呢？”
“没有。”男人平淡的回应道。
“怎么会没有，上个月家里不是还剩一万块钱，赶紧给聪聪转过去，别让她等着急了。”
男人继续沉默不语。
“你快点转啊。”女人催促道。
看着男人的神情意识到不对劲，瞪着眼睛问道：“你昨天晚上不会又出去赌了吧？”
男人喘着重气低着头。
女人瞬间发疯一般冲上去，抓着男人就是一顿挠。
“你个天杀的混蛋，你又去赌！家里都什么样了还没个正行！”
男人突然爆发，一把将女人推在地上，咆哮道：“怎么了！那是我赚的钱，你一个工资才几个钱，天天对我指手画脚，你个贱人！”
“你骂我什么？”
二人立马扭打在一起。
各种辱骂声，打砸声不断。
凌慧慧早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她将做好的早餐端到桌子上。
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的慕母亲按在地上抽到，攥紧拳头道：
“别打了！今天高考出分！！！”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家里大声说话。
男人和女人都有些懵了。
“你说啥？”
“高考出分，我考了669分，我想去京都上大学，这个分可以上京都大学……但，但我选择京都其他稍微差一些的大学话应该会有奖学金，学费不算贵，我，我也能去打工，就……”
凌慧慧吼完后突然泄了气，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卑微。
京都大学，一直都是她的梦想。
但她知道家里不可能让她去，不用问也知道。
即使学费不算很贵，也要花不少钱，所以她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凌慧慧家不算穷，父亲是建材公司的小领导，母亲也有稳定的工作。
但有钱也不可能花在她身上。
京都大学，那是多少学子，多少家庭的梦想。
哪怕是家境贫寒，只要孩子能考上，砸锅卖铁也会供上去。
然而，凌慧慧却选择让步，她也只能如此选择。
啪——
男人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凌慧慧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男人怒吼道：“上大学？你是不是还嫌家里不够乱啊！你不给我们添乱是不是心里堵得慌！你姐姐等着用钱，你还敢提上大学！”
凌慧慧捂着自己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巴掌下去，心里最后一块防线也被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