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随笺记事 >第13章 琉璃
    徐城义庄

    “老先生,您看这黄主簿您验得如何了?”李曜在徐城义庄等待着徐城的仵作师傅的验尸结果。这徐城的仵作也姓黄,是一个花白长胡子的老师傅,这黄主簿他是经常见到,但这样的黄主簿……

    黄仵作捋了一捋他的胡子,说道:“亡者的要命处就在咽喉部,像是被□□一类能快速攻击人的凶器所伤,亡者的舌根部也没见到任何的关于羽翎箭尾或木枝的残留。人的后颈骨很硬,但现下已是贯穿的状态便只可能是金器铁器一类,身上并没有被捆绑或其他被锤打的外伤。另外,在黄主簿的头发中发现了一些这个,大人您看。”黄仵作拿出一块白帕子,上面放了几颗细小晶莹的碎粒,染了一些血迹。李曜拿起一看“是琉璃。”

    李曜回忆了一下,箱笼中的三块琉璃板子完整无缺,并未有任何的缺损的样子。

    “尸体并无其他外伤,但留有琉璃碎粒难道黄主簿是在有琉璃碎片的地方被人杀害的?难道说,黄主簿昨日根本就没有去官衙库房,而是去了琉璃厂,在那儿遇害的。”李曜沉思片刻,随后又问道“老先生,您确实检查过黄主簿的头部的有无其他外伤?”

    黄仵作点了点头,说道:“小老儿检查过,但黄主簿头部确实没有被击中的伤痕。”李曜了然的点点头,很好,那是时候去库房看一看了。

    徐城县衙库房

    “司直郎明鉴,这库房的钥匙是由小的一人保管的。昨夜酉时左右,绣房的柳老板亲自押着这个箱子来的县衙后门,小的才掏出钥匙打开门,酉时一刻左右,黄主簿才来的库房同我们一起清点,点够数量签了单据之后,我们三人也是一块儿离开的库房,小的十分确定那时候一定锁上了门锁。”掌管库房的衙役柴荣秉明李曜。

    李曜随手摸了一下库房的门锁,查看了门锁上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于是又问柴荣:“你等是何时离开的库房?”“大概是……酉时四刻罢!我们盘点了大概三刻钟,走的时候小的还看到街口的馎饦谭请我喝馎饦,还问了我一句都酉时四刻了怎么还在衙门吗。”

    “那昨日黄主簿来的时候穿的是不是今天这身玄色的衣衫?”

    “不是,昨日黄主簿穿的是官服。”柴荣回忆了一下。

    “那……麻烦你把库房打开吧。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喏!”

    李曜注意到,柴荣打开库房锁头的时候锁有一些卡顿,便问柴荣:“这锁一直是这么难开吗?”

    柴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啊,昨夜还很顺畅的。”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门锁终于被打开了。

    李曜进了库房,检查了库房的窗户,都没有破坏过。又检查了地面,没有琉璃的碎片痕迹,但是在地面有箱子拖拽过的痕迹。李曜又问柴荣:“昨日又是谁把那一箱子彩绡搬进来的?”柴荣答:“是咱们的两位衙役,也就是今日将箱笼搬上观景台的那两位。”

    李曜回想了一下,两位衙役抬箱之时步履稳健。一箱子的彩绡,加上这个箱子的重量,一个人是搬不动的,今晨也需要两个衙役才能搬上观景台。但这同样的两名衙役在两次抬箱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重量上的变化,这说明凶手很了解彩绡的数量,彩绡的重量和箱子的重量。对了,还有那三块琉璃板,重量也不轻……

    这些,都要一一查证。

    “多谢,劳驾给在下准备一幅徐城的地图送到官邸,明日一早我想去徐城里的各个琉璃厂查一查线索。”李曜交代柴荣,抬头一见天色渐暗了,暗道坏了!醉心查案竟把崔琅给忘了个干净,怕是九娘要生了他的气了。

    想到这里,李曜三步并做两步走,往天福邸馆赶去。

    天福邸馆

    李曜来到崔琅房间门口,轻轻的扣了三下门,不一会儿房内传来悦耳的声音:“是三郎吗?”李曜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出声答到:“是在下,九娘,可歇下了?”李曜话音刚落,房门就从里边打开了,一个湛青色的影子投进了李曜的怀中,一把搂住了李曜的腰。李曜一愣,低头看到了崔琅毛茸茸的发顶,手指轻轻的顺着崔琅的乌发:“九娘今日吓坏了吧?”崔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李曜一阵无奈,这是个什么答案?

    崔琅还是沉默,李曜只得继续说:“九娘莫怕……只是……只是今日我去了义庄又去了县衙库房,回来的有些晚了。许是让九娘你担心了。”崔琅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李曜刚又想开口,肚子却先叫了起来,崔琅听得这动静,抬头,一双圆眼对上了李曜的一双瑞凤眼。李曜尴尬一笑。

    崔琅也微微一笑,放开了搂住李曜的手,随后唤了一声木心,木心疾步赶到:“九娘。”,崔琅瞪了李曜一眼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给这位醉心查案的司直郎备些吃食吧。”

    木心给李曜上了一碗馎饦,一碟鱼脍,一碗水盆羊肉,之后便撤出了九娘的房间。吃食虽简单,但也精致,香味儿熏醒了熟睡的玉团儿,咩啊咩啊的叫着,跳上了崔琅的膝头。李曜喝了一口羊肉汤又吃了一口鱼脍,许是饿了太久,又许是九娘在侧,简单的吃食,却异常美味。一旁的崔琅看着李曜不疾不徐吃饭的模样,终是有些忍不住了,便出声问到:“三郎,快与我说说,今日调查有什么新发现?”李曜从怀中摸出那张纸笺,递给崔琅。

    崔琅捻了一下纸笺,又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眉头一皱:“三郎,好奇怪啊。”“此话怎讲?”李曜放下了筷子。

    “三郎可纸这纸是什么纸,这墨又用的是什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