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薇这会是真的这样想，她跟杨素云本来就没有大牵扯。
一味地消耗这稀薄的情谊，就是这段关系走到尽头了。
苏清清上学的事情，也不是说非要拖别人的人情。
这些天卤肉卖得不错，她再努力点。就算在城里买个厕所一样大小的房子，也要把学籍这个事情定下来。
见杨素云一脸不赞同，苏薇薇还是摇了摇头。
她可以跟杨素云借钱，但不可以让杨素云夫妻为了帮自己消耗他们的人情关系。
苏薇薇微笑看着捧着瓷搪杯，小口小口喝着的苏清清。
苏薇薇不是过分执拗的人，所以早已经考虑到要跟杨素云借钱，把自己的想法跟杨素云提了下。
杨素云叹了口气：“也行，我知道你一个人是个有主意的，就想着帮你一把。”
“素云姐，就是因为咱们的关系好，我才不能一直让你帮我。”
苏薇薇转过身，对上杨素云的眼睛，真诚地说着。
“那行，不说这个事情了。那我跟你说一下明天那个事，可能大概要用到你两个小时，帮我做个午饭。”
杨素云爽朗惯了，提到厨艺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她是家里独生女，嫁人后也没有做过饭，还是后来生了孩子才开始学着做。
但要请钢铁厂那些人来吃饭，她的手艺就上不了台面了。
“明天要做猪肘子，还有卤肉这两个硬菜。剩下的就你看食材发挥了，这些东西我都提前准备好的。”
杨素云摸出口袋里的大团结，塞到苏薇薇手里：“这个是给你的工钱，拿着。”
“这怎么行，太多了。”
苏薇薇说什么都不收这么多，现在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最高也就四十元，杨素云给的实在太多了。
虽然苏薇薇去卖卤肉赚得比这四十元多了，但杨素云的人情苏薇薇是要定了。
她最后只收了五块钱，这下就轮到杨素云不好意思了。
所以心里还一直记挂着，晚上回家还在饭桌上提到这个事情。
既然都说好了，这个事情就先揭过。
苏清清在两人说话期间已经喝完暑茶，爬下椅子把瓷搪杯拿到供销社门口冲洗。
供销社跟国营饭店这种地方在大门口都放置了清水，供来往的人群使用，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拿扭恰到好处了。
“哎，哥哥你来了。”
一只大手抢过苏清清的瓷搪杯，一手就拿着大瓢舀了满满的水，冲了几下就冲干净了。
苏清清撑着小下巴，侧着头看着宋屿安。
“哥哥，你是不是快回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清清是不是以后就不能看到你了。”
苏清清年龄小，只知道京城是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再也看不到面前的人。
宋屿安的手一顿，又舀了一瓢水：“怎么会呢，我还会回来看清清的。而且清清也可以跟姐姐一起去京城玩。”
苏清清一听，眼睛猝然一亮，然后小脸又迅速黯淡下去。
“可是姐姐说要送清清去上学，那清清就没有时间去那个远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