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陌卜完这一卦后,便再也坐不住。

    衬着夜色,直接翻进去太子府。

    好在暗影意识到是温芷陌,这才没有出手伤人。

    “这么晚了,你来做甚?”君衍问道。

    温芷陌沉眸瞟了眼桌子上的梨花枝,“这花,你还是不要养了。”

    “为何?就因为今天瑞安带来的消息?”

    “你是储君,你的命系着全天下的安危,不能为之冒险。”

    温芷陌第一次跟君衍红了脸。

    “跟她又有何关系?”

    温芷陌不能泄露天机,更不要说白锦这卦象连他都看不明白,更不知如何去说。

    “你的心疾只有我们知道,凤瑞安他再糊涂也不可能告诉白锦,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君衍放下手中的东西,直面温芷陌,掷地有声:“不。”

    温芷陌只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腔,硬是发不出来。

    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君衍就是这样的人。

    认定了,就不会回头。

    哪怕前面有千难万险万丈深渊,也不会掉头。

    “我只求你不要冲动。”

    到最后,温芷陌也只能撂下这样一句话。

    “嗯。”

    相府,白锦还在思虑着白日时凤瑞安的话。

    君衍的心疾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前世的时候,她也是在嫁给君浩然之后才得知这件事情。

    当时并没有多问,但是听君浩然的语气也能够听出来,并不容乐观。

    可是现在时间还早,并没有到那个程度。

    而且也没有经历刺杀,又怎么会?

    白锦思来想去,她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才能放心。

    翌日,白锦直接换上了男装。

    春梅走进来一看,险些没叫出声来。

    “小姐,这大中午的你要去哪?等下老爷夫人还要跟你一起用午膳呢。”

    白锦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就说我已经吃过了,正在休息,你好好看家。”

    “小姐,你不打算带我呀?”春梅更是不解。

    君衍的事情至关重要,更何况春梅胆子小,若是自己当着她的面给君衍把脉,还不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万一漏了馅可就不好办了。

    “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打好掩护。”

    说着,白锦就悄悄的出了门。

    春梅没有办法,也只能悄悄的打起掩护。

    午时三刻,白锦准时出现在湖边。

    君衍此时已经坐在船上,静静的品着茶。

    白锦松了口气,好在君衍是准时的。

    “晋兄,这么巧?”

    君衍微微勾唇,回过身来笑道:“不巧。”

    白锦愣了下,“为何这样说?”

    “自从那日与白兄分别之后,我便一直等在这里,总想着有一日白兄能过来寻我,幸好,没有白等。”

    这话说的白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日自己匆匆离去,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在扮作白琰过来。

    如果没有探听到君衍的病情,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次现身。

    “难不成我一直不出现,你便一直在这里等?”白锦问道。

    君衍挥手倒了杯茶,“自然,难得遇知己,怎会无耐心?”

    白锦心中一动。

    二人只不过在湖边游了一日,怎么就成了知己了?

    “白兄,快坐。”

    白锦回过神来,从湖边走下来,垫脚去了船上。

    即便是现在身着男装,女儿家的习惯依旧没有去除。

    踩上船只的时候,就是下意识的提起衣摆。

    偶然间对上君衍的目光,白锦这才惊觉,连忙松开手。

    君衍伸手拉住白锦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将她拉到了船上。

    “船只颠簸,白兄可要小心些。”

    “多谢晋兄。”

    白锦暗想,这船只哪里颠簸了?

    二人就坐,白锦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瞥见桌案上似乎放着一本戏折子。

    便问道:“晋兄可是喜欢戏曲?”

    “也不是,偶尔听到,觉得有趣罢了。”君衍抿了口茶,掩下嘴角笑意。

    “什么戏这般有趣?”白锦一边喝着茶,一边也好奇的将戏折子拿起来

    “储君恋白女。”

    “咳咳咳!”

    白锦差点没把自己呛到,那脸瞬间从脖子根红到了头顶。

    “白兄怎么这般激动?莫非你也听过?”君衍伸手拍了几下白锦的脊背,收回手的时候,细细的磨了磨指间。

    白锦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过。”

    “这戏折子写的十分有趣,我给你讲讲?”

    “别别别,我没有太大的兴趣,不想听。”

    白锦连灌了一大口茶,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似乎撇见了君衍眼尾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一瞬即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没兴趣就不讲了。”君衍将戏折子收起来,又重新给白锦倒了杯茶。

    白锦稳了好一会,才悠悠开口:“上次还没问,晋兄家里是做什么的?”

    “药商。”

    “这么巧?”白锦心下一喜,君衍说是这样说,她也好往下接。

    “怎么个巧法?难不成白兄家里也如此?”君衍挑了挑眉。

    白锦摆手,全天下的药商就那么几个,其中也没有姓白的,若是说这个谎,早晚被拆穿。

    “也不是,只是家师神医谷南门阳,我从医你卖药,你说巧不巧?”

    君衍这倒有些诧异。

    南门阳是神医谷四大医师之首,年轻的时候走遍天下,后来上了年岁便不出山。

    没想到竟是白锦的师父。

    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她既然能说出来,这件事情就已经真上九分。

    “当真?”君衍问道。

    “当然,不信让我给你瞧瞧病,我可绝对不会给家师丢脸。”

    君衍笑了笑,原来如此,在这等着他呢。

    君衍伸出手,“那就麻烦白兄了。”

    “不会。”白锦松了口气。

    不过君衍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倒也叫她觉得意外。

    只是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都是要探探君衍的病。

    午时已过,太阳却异常毒辣。

    君衍抬起手,帮白锦遮住投过来的烈日。

    白锦却没有察觉,满心满眼都在君衍的心疾之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君衍的病,必须尽快医治才行。

    否则等到君浩然暗杀之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