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入下,众多太医守在君衍身边,白锦便去跟皇上复命。

    “皇上,皇后,太子身上的毒已经清除,目前已无大碍,待过今天晚上后,臣女会在为太子诊脉。”

    听到白锦这样说,皇上皇后总算放心下来。

    “安康郡主,你刚刚说衍儿是中毒?可知道是什么毒,这毒从何而来?”皇上问道。

    “回皇上,太子中的乃是当今毒药榜榜上第三的伽蓝之毒,此毒来势汹汹,会在体内蛰伏三日放会发作,发作时与心疾极其相似,是最容易误诊的毒药之一。”

    白锦语气低沉,她始终都想不明白君衍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伽蓝之毒并非无色无味,君衍这三日都在太子府,又怎么会身中剧毒?

    皇上也同样面色凝重。

    君衍是当朝太子,竟然有人胆大妄为到给他下毒,这已经不是蔑视皇权这般简单。

    “来人,将太子府一干人等扣押至天牢,严加审问!”

    皇上自然也知道这三日君衍的行踪,他甚至不曾出过太子府,伽蓝之毒又需要三日才能发作,问题定是出在太子府。

    白锦直觉问题不会出在太子府,那里是君衍自己的地方,就算是皇上想安排人进去都难上加难。

    吃喝玩乐四人与管家等等都是在君衍身边常年跟随的人,又严格把控君衍的一切事宜,所以太子府绝对没问题。

    这三日也没有其他人去过太子府,就连凤瑞安跟温芷陌都不曾过去。

    唯一一个出现在太子府的外人,只有她自己了!

    白锦眸色一滞,当即跪在地上,“皇上,太子中毒一事怕是还另有隐情,臣女能否请求皇上将太子那日绞杀的白虎带过来?”

    皇上眯缝着眼睛,“你的意思是,问题可能出在那白虎身上?”

    “是,臣女记得当时太子的伤口发黑,有明显的中毒迹象,一开始只是认为是白虎自身所带毒素,现在想想,并非如此,这一切还要等臣女与孙太医查看过后才能知道。”

    皇上也没有多做犹豫,“来人,将那白虎带上来。”

    白虎罕见,一只体型健硕的白虎更是少见。

    从狩猎场回来之后,皇上就将那已经断气的白虎存放起来,想要剥了那白虎皮,给皇后做个毛毯。

    白虎被带上来,不少胆子小的宫女都不敢看过去。

    毕竟那白虎死的过于惨烈,那张血盆大口上还渗着已经干涸的血,獠牙尖尖,着实可怕。

    孙太医与白锦将那虎牙上割下来,经过银针试毒之后,确认这虎牙上的确有毒。

    这毒也是导致白虎发狂的原因。

    “可是那伽蓝之毒?”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并非伽蓝之毒,而是伽蓝之毒的药引。”孙太医说道。

    “毒物还有药引?”皇后愣了下。

    孙太医点点头,“正是,伽蓝之毒的制作十分复杂,众多毒物缺一不可,若是缺少要药引,也无法发作,顶多会伤及内力,只需稍稍调养便可,这白虎牙上正是伽蓝的药引子,是诱发太子毒发的原因。”

    “那一半伽蓝之毒,可能找到?”

    “并不在白虎身上,兴许是太子在狩猎时染上,也兴许是回府之后,若是没有抓到现行,很难察觉。”

    皇上震怒,“你的意思是,太子此次中毒,就只能不了了之,找不到凶手了!”

    “皇上恕罪。”

    孙太医跪在地上,可却下意识的看了白锦一眼,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但很快收回视线。

    只是这轻轻一瞥,还是被皇上察觉到。

    “孙太医,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皇上怒斥了声。

    孙太医身体一抖,“老奴知道,请皇上恕罪啊。”

    “安康郡主,孙太医说的可是事实?”

    皇上忽然将话风落在白锦的身上。

    白锦抿唇,犹豫了一瞬,还是跪在了地上,“回皇上,孙太医所言非虚,伽蓝之毒虽然排在毒药榜前三,但却是最不好下手的毒,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且制作工艺非常复杂,必须又药引才能将其诱发。”

    皇上低睨着地上的白锦,天子之威不怒方显。

    白锦继续道:“但,臣女能够找到其罪魁祸首。”

    “说。”

    “是臣女。”白锦叩首在地上,“狩猎场前一日,臣女忽感身体不适,症状与没有药引的伽蓝之毒十分相识,只是臣女并没有接触过外人,便不曾往伽蓝之毒的身上联想,那日臣女为太子疗伤,这才……”

    “你的意思,有人分别给你们俩个下毒,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太子?”

    “是。”

    皇上握着拳头,目光凛然的看着白锦,“若是你们俩个不曾接触,这伽蓝之毒可会发作?”

    白锦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回皇上,不会。”

    “下毒之人可谓是对你们俩个极其了解,可知道是谁?”

    皇上的语气越发平静,到现在竟是闻不到一丝怒意。

    可越是这样,白锦越是紧张。

    “还需臣女仔细调查,请皇上恕罪。”

    皇上哼笑了声,向前走了一步,双眸紧紧的盯着白锦,一字一句的问道:“下毒之人不知道,那这伽蓝之毒要如何接触,才会发作,你可知道?”

    白锦紧扣着手指,并非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这话说出去,怕是白家日后都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安康郡主,朕在问你话!”

    “回皇上,要亲密接触才是。”

    哗啦一声,皇上随手摔了一边的花瓶,“白锦,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纷纷下跪,白锦更是叩首在地,心中在快速思虑此次事情应该如何将白家摘出去。

    这时,君衍拖着一身病体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父皇……”

    皇后心中一紧,“衍儿,你怎么起来了?”

    君衍面色苍白,脚下无力,只能靠着下人的搀扶前行。

    可他的眸子,却异常坚定。

    “父皇,此时,安康郡主不知道。”君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儿臣趁着安康郡主睡着的时候,对她行了不敬之举。”

    白锦抬眸望过去,眼眶已不自觉的湿润,眼底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