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啊，总是要做出个选择来，您说呢？”管家端着一杯茶过来。
这是白锦在太子府的时候，最喜欢喝的茶。
君衍将茶端起来，却没有急着喝下去，他盯着茶盏中漂浮的那一瓣茶叶。
“我的选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这辈子，他不会再有备选。
他的太子妃，只能有一人。
管家心中自然明白，他到现在都记得八年前，君衍刚刚离宫立府不久的一个傍晚，君衍带着一方手帕回来，对自己说他找到了自己的太子妃时的那个表情。
管家是自君衍出声之后就服侍在身边的，他最是了解。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君衍有如此欣喜，雀跃，憧憬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君衍从未如此高兴过。
他记得君衍说：“赵叔，我一定会娶她为妻。”
这一句话，君衍便屏退了所有人。
那时太子府的人只知道君衍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可谁都不知道是谁。
直到后来君衍自己酒后说漏了嘴，大家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白锦。
可奈何他们的殿只是征战沙场的阎王爷，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时，竟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时不时的偷偷趴在白府的墙上偷看，却连上前认识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在今年的韶华宴上，看到白锦受难，这才开口解围，被皇上皇后探清了心思。
只可惜，白家不想将女儿嫁入皇家，将军府的李老将军更是说过自己的外孙女不入皇家。
再后来，南王谋反，白家的势力愈渐庞大，皇上已然不能让这样家族的女儿成为下一个明贵妃。
管家叹了口气，没有在劝解，默默的退了下去。
皇宫，皇上看着空手而归的魏公公，心中就明白这么回事了。
“这个衍儿，真是不听话，只不过是娶了个太子妃而已。”皇上揉揉眉心，“你可将朕的话告诉他了？”
“老奴一字不落，可殿下他……”魏公公叹了口气。
一边的皇后淡淡的瞄了眼，“皇上，当初父皇也让你纳我为良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
皇上应了声，“朕记得，可是……祯儿，你我之间的情谊岂是衍儿能明白的。”
“你怎就知道衍儿与不一样？”皇后放下茶盏，“是不一样，我的衍儿比你专情多了。”
“就是这份专情才让我为难，若是他肯多多纳妃，就算让白锦做太子妃也无妨，可是……祯儿，你干什么去啊？”
皇上的话还不等说完，皇后就已经拂袖离开。
芈舒对皇上行了个礼，“皇上恕罪，只是今日是冬月十四，娘娘想的比较多。”
皇上这才想起来，原来今日是冬月十四，是当年他与皇后私定终身日子。
最近都在忙着给君衍议亲的事情，竟是半点没想起来。
“糊涂东西，为何没提醒朕！”皇上将怒气都撒在了魏公公身上。
皇上摊开面前的众多画像，摆在正中间的正是户部侍郎康正的女儿，康馨绕。
“康正这些年，还算勤恳，这女儿教养的也很是不错。”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么时间，他已经选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
正是康馨绕。
康正是当初通过科考为官的寒门子弟，身后并无任何势力，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勤奋走到了现在。
他的女儿康馨绕如今也是亭亭玉立，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学都是上乘。
与那白锦相比，也就是少了点家室。
但如今君衍需要的，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家室。
不会被外戚所挟持的家室。
“是，老奴还听说康小姐正在绘制一幅百福图，打算在岁首之日献给皇上皇后，当真是有心了。”
皇上点点头，“嗯，是个好孩子。”
魏公公心知肚明，“那皇上，老奴这就将画像送到皇后娘娘的凤鸾殿去？”
“你个老东西，要送也是朕送，去折一只红梅花，朕要亲自给祯儿送去。”皇上将康馨绕的画像交给魏公公，便起身朝着凤鸾殿而去。
翌日早朝后，皇上特意留下了白程与康正。
“康爱卿，户部尚书前些日子给朕递了回乡休假的折子，你可知这件事？”皇上问道。
康正点头哈腰，“臣知晓，尚书大人已经将一众事情都安排好，臣定会盯到年节过后，请皇上放心。”
“有你在，朕自然是放心的。”皇上点点头，“白爱卿，年关将至，这段日子还要辛苦你啊。”
“皇上言重了，为皇上分忧是为臣的本分，那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白程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丝毫不及眼底。
皇上平日里也不曾关注康正，今日竟是特意将人留下来，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康正的女儿，正是适龄女子阿。
“郡主近日来也在为朕照顾着北沧格格，朕总觉得亏欠了她，康爱卿，你家女儿叫什么来着？”
康正心中一喜，“回皇上的话，小女名叫康馨绕，年十六。”
“比郡主小一岁，她们应该也有共同话题，就让你的女儿跟郡主一起陪着格格吧，可记得让你女儿跟郡主好好学学，安康可是朕见过最兰心蕙质的女子了。”
“是，微臣定当会好好嘱咐交教导女儿，不让郡主与格格为难。”
白程心中总算明了，这是让自己回去给锦儿传话，然后她好好照顾康馨绕了。
“白爱卿，你可有意见？”皇上逗趣道。
白程当然有意见，他意见大了，但总不会说出来。
“臣不敢有意见，康小姐能帮锦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皇上您是不知道，锦儿最近又多累，给臣心疼的……哎呦，臣扯远了。”
皇上笑出了声，“你这个老家伙，这是在明里暗里的埋怨朕呗，老东西。”
“臣不敢，臣不敢。”白程打着哈哈，这事也就算彻底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