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惨白色的光芒，自姜无痕的重瞳之中，陡然爆发。
看似简单的神光，却蕴藏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姜昊见状，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然而，尚不等他出手，一双巨大的重瞳眼睛，在天穹之上骤然睁开。
一时间，天地都变得暗淡了下来。
在这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姜昊只感觉天地之间有一双大手，死死的将他摁住，难以动弹分毫。
在这股力量之下，他根本没法躲。
“哼，既然没法躲，那……小爷我就正面接给你看！”
姜昊目光一凝，双臂交叉，阵阵金色罡气，在他周身盘踞。
隐隐之间，一座古塔的虚影，若隐若现。
这座塔，有几分眼熟，与刚才替姜昊挡下十符寂灭之威的小塔有几分相似，又有些许不同。
小塔或许是不愿再被姜昊当做盾牌扔出去，选择了暂时脱离姜昊。
而如今凝聚出的这座古塔，以金色罡气所化，虽尚未化作实体，却依旧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固若金汤，坚不可摧，又仿佛来自于荒古，充满了无尽的神秘与沧桑。
而古塔虚影浮现的那一刻，毁灭神光，赫然落下。
双方碰触的刹那，并未传出激烈的爆裂声，相反，异常平静。
毁灭神光，犹如一汪清水，流进了古塔的虚影之中。后者的塔壁上，金色罡气如涟漪般激荡，任凭毁灭神光的威力如何强横，在古塔面前，也不曾泛起丝毫波澜。
见此情形，姜无痕咧嘴一笑，
“这应该是大荒塔中，记载的某种上古神通，毁灭神光虽蕴藏着无与伦比的毁灭之力，但只论攻杀与威力，却差强人意。”
“姜昊，你既然选择躲进这种乌龟壳当中，那我……就不客气了！”
言语间，姜无痕周身气势涌动，三头庞然大物的虚影，分别在他身后两侧，以及头顶之上，随之浮现。
“真龙宝术！”
“谛听宝术！”
“真凰宝术！”
无尽灵元，像是完全不要钱一样，疯狂涌动，引动了这三大宝术。
一时间，就连古塔之下的姜昊都看愣了。
“这个人，吃什么长大的，身体当中的灵元，用不完吗？”
姜昊眉头紧锁，心中暗道。
说实话，宝术越强大，施展起来，所消耗的灵元也就越多。
一般而言，修炼者在达到大帝境界之前，只能从外界汲取天地灵气，再以血脉或者功法，转化成为体内的灵元。
以功法与血脉的强弱与不同，这种‘转换’的效率也有所不同。
不过，无论是再强的血脉，再玄妙的功法，若是毫无节制的挥霍灵元，也可能会出现，一场战斗尚未结束，就油尽灯枯的情况。
因此，但凡修炼者，都知晓控制灵元的输出，以最少的消耗，发动最有效的攻势。
这也是为何，再强的手段，在同一场战斗中，通常也只会施展一次的原因。
毕竟，第一次施展，出其不意，最能收到奇效。
而若是后续再用，消耗的灵元不会减少，而对方早已知晓，效果……便有些差强人意了。
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作……黔驴技穷。
姜昊自诩天骄，每一重境界都修炼至极境，肉身强度，堪比太古纯血生灵，体内灵元，更是澎湃如狂涛骇浪。
可即便如此，也不敢像姜无痕这样，一口气同时施展三大顶级宝术。
且不说，这种状态下，身体要承受极大的负荷，灵元之力的消耗，也将成倍的提升。
一般人，可打不出这种脑残操作。
可姜无痕不一样，他虽不是大帝，体内却有堪比帝界的一方世界——至尊界！
至尊界，乃是永生之城的世界本源演化而成，比起寻常大帝的帝界，都要完善不少。
因此，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手段。
他甚至，可以与姜昊硬碰硬十天十夜！
此刻，三大宝术成型，姜无痕毫不犹豫，赫然发动。
一时间，三头庞然大物，携无尽神威，同时杀向姜昊所化的古塔。
这般场景，隐隐之间，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荒古时代。
轰，轰，轰！
真龙宝术，谛听宝术，真凰宝术，接连在古塔之外引爆。
强大的力量，震撼着这片早已千疮百孔的天地。
目之所及，皆为毁灭！
直到，三大宝术的威力散尽，漫天烟尘之下，姜无痕以重瞳破虚，看清了那座古塔之上，早已满布裂痕。
姜昊双拳紧握，脸色难看，嘴角隐隐有鲜血渗出。
很显然，这以身化大荒塔的手段，已然接近了极限。
这一刻，姜无痕目光一凝，重瞳之中，荡漾出阵阵玄妙的光芒。
“神通，一眼万年！”
刹那既永恒的神通，落在古塔之上的瞬间，竟产生了共鸣。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这片天地当中的一切，仿佛陷入了静止之中，时间就此定格。
二人的目光，透过烟尘与虚空，碰撞在了一起。
就在此刻——
轰隆！
姜昊周身所化的大荒塔，轰然破碎！
余威席卷，将一眼万年的神通，同时震碎。
噗嗤！
姜昊口中鲜血狂吐，猛地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他的生命气息，竟变得越发微弱。
至于姜无痕，也没好到哪去。
古塔引爆的余威，连同虚空都破碎了，纵使上古重瞳以天赐神甲和生生不息的神通护着他，也依旧因一眼万年的手段，受到了牵扯，有所波及。
姜无痕的脑袋像是受到了重击，身子一晃，半跪在了地上。
他缓缓抬头，望向了远处倒在地上的姜昊，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姜昊的生命气息……为何越来越弱了？”
“莫非，刚才那座古塔，是他以‘性’与‘命’为引，缔造出来的？”
“三大宝术接连攻杀之下，令其出现了破碎。而一眼万年的神通，与大荒塔的某种属性产生了共鸣，将这种损伤无限放大。”
“也就是说，姜昊会死？”
一时间，姜无痕感觉有些懵。
姜昊身为气运之子，气运值高到令人发指，这种情况下，按理说，想杀他很难。
可，就目前这种情况而言，他确实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若就这么死了，可就有些愧对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安排了……”
就在姜无痕心中感慨之际，不远处，姜昊的身上，猛然燃起了一团赤红色的烈焰。
他的身躯，缓缓漂浮而起，沐浴在烈火之中。
他的气势，逐渐恢复，并且……变得更加强横。
见此情形，姜无痕眼睛一眯，
“这是，涅槃？”
下一刻，姜昊赫然睁开双眼，气势一震，烈火冲天而起，化作了一头朱雀的虚影。
此刻的他，凌空而立，身上燃烧着炽热的烈焰，犹如一尊掌控着神火的帝王。
气势如虹，眼神睥睨！
高高在上，又不怒自威！
与此同时，姜昊目光一转，赫然锁定了下方的姜无痕。
忽然，他目光一沉，
“天火四式，第一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