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顾晴织的手，蹦蹦跳跳往外走：“娘亲！咱们直接去找魔植试试叭？”
顾晴织提着后衣领把崽崽提起来，眉眼上挑，一副看透她的样子：“所以，你早就学会了，但是不想用？是不是？”
漾漾心虚地抿唇。
“你就是这么诓骗娘亲的？”
漾漾连忙摆手：“不，不是的，漾漾只是想，多跟娘亲待一会儿。”
她能清晰地透视到顾晴织心口的半颗不灭之心，也跟夜临天一样，已经产生了裂痕。
漾漾心中不安，所以孩子气地缠着顾晴织，装作很笨拙，学不会的样子，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
听着漾漾的话，顾晴织心中一痛。
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漾漾这些幼稚的小心思。
她把漾漾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亲，郑重道：“娘亲会陪着你，寸步不离。”
“真的吗？”漾漾的双眸亮闪闪的。
“当然是真的。”
“好耶！”漾漾挥着小拳头，在她怀里兴奋地扑腾。
漾漾还注意到，娘亲身后，爹爹抱剑而立，表面上不为所动，实际上娘亲挪动一步，他也挪动一步，是个实实在在的跟屁虫。
“漾漾发现咯，爹爹也对娘亲寸步不离！”
这话被挑破，夜临天耳尖一红，视线飘远。
漾漾疑惑：“咦，爹爹怎么不看我们啦？”
顾晴织撇撇嘴：“大约是那边的东西比咱们更好看吧。漾漾，咱们要有点小脾气，不理他了，好不好？”
漾漾：“好叭~”
“没、才没有！”他连忙向前一步，赤诚地解释着，“没有你们好看，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没有你们好看。”
他额角出了微微的汗意，眼神真挚又干净，眼巴巴地望着顾晴织。
“别不理我。”
顾晴织憋着笑，朝他伸手，示意他牵上，然后对着漾漾眨眼睛，用口型无声道：拿捏！
漾漾忽然想起了洛一哥哥话本子里提过的一个词：驭夫有术。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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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了扶摇宗外围。
魔植张牙舞爪，周遭还缠绕着妖娆的魔气，显得格外嚣张。
漾漾先用上古灵气捏了个结界，暂时抵御住它们，而后开始施展大荒芜术。
她脑海中闪过娘亲教的咒诀和结印手势，数百个结印手势，复杂至极，而且要将这数百个手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来，不止要学习，更要练习。
因为大荒芜术，并非普通的术法，而是更接近仙术的一种存在。
所以上手难度极高。
漾漾凝神，眸子正视前方，小手如蝴蝶一般翩然飞舞，手指灵活地伸缩舒展。
时而掌心朝上，大拇指竖起，中指勾起，时而迅速变幻，指尖如同孔雀开屏一般舒展开来......
在结印的同时，还得默念咒诀，调动上古灵气在体内运转、积蓄，而后在体外凝集成一道轻灵的青色雾气。
教学和实战，从来都是两回事。
尤其是大荒芜术这么难的东西。
顾晴织和夜临天退在一边，看着漾漾的一举一动，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小小的身躯迸发出勃勃的生机，平地里忽而起了一阵风，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风吹散，露出饱满的额头，雪一样白皙的肌肤之上，透出淡淡的血色。
“出！”
青色雾气如电光闪过，迅捷地朝着面前的魔植丛而去。
雾气浸润到魔植的枝干中，很快将其瓦解，原本还张牙舞爪的魔植再也神气不起来，枝干无力地耷拉下去，迅速枯萎变黄。
虽然只有眼前这一小片，但是效果十分显著。
已经枯萎的魔植再也没有像之前一般重新生长。
这意味着，漾漾的大荒芜术，成了。
无数黑沉沉的魔气从枯萎的魔植中升腾而起，如同浓烟一般，朝着一个方向滚滚而去。
“这些魔气好像朝着魔界去了。”
夜临天第一时间辨别出来。
“看方向，不像是魔宫，更像是不颠山。”
而不颠山，是夜生成长的地方。
算起来，那个地方，是他唯一的家。
这样相似的情形，让顾晴织想起了当初，当初夜曜耗费大量魔气使用大生长术，用魔植占据了一个村庄，自己用大荒芜术解决了魔植，也是同样的魔气漫天，朝着魔宫的方向流动。
顾晴织分析道：“魔气的总量是有限的，夜生从魔脉中掠夺魔气，从魔族身上掠夺魔气，正是为了强大自身，削弱他人，而今他使用大生长术，造出这些魔植，必定耗费了自己大量的魔气，咱们若是能一边使用大荒芜术解决魔植，一边将这些魔气收集起来，不让它们回归到夜生身上，这样一来，夜生的实力会大大削弱，到时候也会好对付得多。”
“收集魔气......”夜临天垂眸沉思，“那得叫个修为极强的魔族中人过来，让其吸收炼化，或者是寻一个容量极大的、能够装下无数魔气的容器。”
前者固然可行，然而欲望是填不满的。
尤其是魔族，他们的七情六欲天生就更加丰沛，而且极少受到约束。
一旦拥有了强大的能力，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攻击性便会显露出来。
这是本性使然。
这种情形下，似乎只有半魔才最合适，因为他们兼具人族的理智和魔族的强悍。
顾晴织深思熟虑之后，看着夜临天缓缓开口：“你和夜不知是唯二合适的人选。”
“我妹妹她受父亲母亲教诲，品性上没问题，然而，实力上.......”
以夜不知如今的实力，只怕这些魔气的十分之一都吸收不了，就要被撑得爆体而亡了。
“我来！”
夜临天向前一步，伸手。
原本朝着不颠山而去的魔气被他吸入掌心，并没有乖顺地顺着经脉运转，而是失控地乱转，将原本井然有序的灵气也翻腾得一塌糊涂。
夜临天抿着唇，仿佛对经脉之内的剧痛毫无察觉。
至少，外表上看不出分毫。
顾晴织眉头一蹙，她跟夜临天用的是同一颗心脏，自然对他的任何痛意都感同身受。
作为吸收魔气的容器，其实夜临天比夜不知更不合适。
灵气和魔气，就像是水和火一样难以共存。
而夜临天修的是仙道，自小便与灵气为伴，骤然吸收魔气，体内的经脉犹如两者的战场，不断地对抗、吞噬、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