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9个月前开始，一直到现在，受害者高达三十余人。
这个案子之所以难破，有三个主要原因。
第一，受害者遍布全国，男女老少都有，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第二，凶手作案，除了留下监控影像外，其余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而监控中，都是全身包裹，得不到关键结论。
第三，凶手作案手法很随意，除了把死者脸上都画上笑脸妆外，其余细节很随机。
用刀、用棍、用绳子等等，不一而足。
王健细细把案件资料观摩好几遍，这才思考起来。
“这个案子，难的地方在于，根本不知道怎么切入。
不管从哪条线去想，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查下去。
看来，只能一个个去分析”
他第一个分析的，就是凶手如何选择作案地点。
看着地图上杂乱的受害者地点分布，王健陷入沉思：
“不应该啊，哪怕真是随机作案。
在选择地点上，也应该夹杂潜意识思维，这才合理。
但从资料上看，不管是地方选择，还是顺序，没有丝毫逻辑。甚至，有的城市重复出现受害者，这有点不对劲”
连环杀手，在地点选择上，都会掺杂潜意识思维。这跟凶手智商无关，属于无法控制的思维。
比如，汉尼拔，他也是随机杀人，但他地点选择也有潜在逻辑。
那就是全美各城市，都要杀几个。并且，还是从穷到富城市，一个个来。
又比如，一个底层变态。
由于常年居住乡村，对城市很陌生。
那么，哪怕随机作案，也会潜意识选择乡村或者不发达地区，这是无法控制的。
而这起案件，凶手地点选择乱七八糟，还有重复情况出现，明显不合理。
思考许久，王健脑海里猛然出现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转盘，跟抽奖一样。
转盘上，写满全国各地城市名字，凶手随意一转，最后，指针指在哪里，就在哪里作案。
“没错，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凶手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为了不暴露自己习惯与潜意识。
所以，选择地点的时候，采用随机抽奖模式。
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个目标，会在哪座城市。
那么，警方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随机作案，无解！”
想清楚第一个问题，王健并没有丝毫开心，反而更加严肃。
凶手连这点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能考虑到，并做出修改。
那么，想要找出凶手，难度绝对不小。
“第一个关键点，无解。
所以，没办法从这里切入。
第二个关键点，证据。
目前唯一有的证据，就是监控。但从画面里分析，除了身型外，几乎毫无作用。
不，应该说，身型都有可能是假的。
也就意味着，第二个关键点，也没有切入可能，还是无解”
跟苏墨、菜菜子相处那么久，对于伪装技巧，王健也算是专业人士。
体型，可以用填充物、气体等来伪装。
所以，从监控里看到的影像，毫无用处。
排除前面两个切入点，就只剩下目标选择与作案手法。
其实，目标选择与作案手法，可以算是一个切入点。
因为，作案手法是根据目标来定制，所以，问题的根本是目标选择。
这一点，也是困住特调组最关键一点，解开这个谜题，至少有调查方向。
但如果解不开，这个案子根本没法调查。
这一点，不管是特调组还是王健，都十分清楚。
“所有受害者，除了都被凶手画上微笑妆外，没有任何共同点。
笑脸是关键，这个显而易见。
可问题是，笑脸代表什么？凶手为什么杀人后要画上笑脸？受害者又是怎么触发凶手杀人逻辑的呢？
笑脸，意味着什么？
笑脸、笑脸，等等！
这感觉，为什么跟汉尼拔那么像呢？
一个吃脸，一个画脸。都是随机作案，都是不留证据。
也许，这凶手跟汉尼拔是同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试着代入凶手思维，说不一定能发现什么”
之前在美国之时，他对电锯杀人狂、玫瑰女王、食人魔杰克，都做过很细致的心理分析。
作为一名侦探，这是基本素质。
所以，想着想着，他突然发现，微笑屠夫跟汉尼拔很像。
“汉尼拔吃脸，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的脸是他们灵魂所在，丑陋而肮脏。
吃掉他们脸后，这些人就得到净化。
微笑屠夫画脸，是因为受害者原来笑容不好看？还是不笑？”
想到这里，他立马找出那些死者脸上的微笑妆，细细观察起来。
片刻后，王健右手握拳一挥：
“应该是了，凶手画的微笑脸很欢快。
也就是说，凶手觉得这些受害者，原来笑得意义不是快乐，而是其他。
凶手对“其他”微笑含义，有着很深恨意”
自信一笑，王健已经想通凶手杀人逻辑。
他低声自语：
“我不喜欢那些邪恶微笑，因为这种笑容，让我痛苦、憎恨、绝望。
因此，为了战胜心理阴影、为了净化世界，我帮他们重新画上笑脸。
首先，我要随机净化，这样的话，就不容易被抓到。
选择地点的时候，我怕被发现潜意识逻辑，采用抽奖模式选取救赎地点。
接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开始闲逛。
当我看到一个目标时，我会在暗处对他微笑，也为目标感到开心。因为我知道，只要被我净化后，他会一直保持真诚微笑，再也不会伤害别人。
哦？目标是一位白领，那么，我下手时间最好选在晚上……”
王健很投入，他将自己代入凶手思维，还原整个作案过程。
许久，他停止代入。用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
“如果我的分析没错，想要抓住凶手，貌似只能靠运气。
哎！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