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冷静的声音打破了僵滞的局面。
同时，也让极力掩盖着什么的梦魔的表情越发难看。
“主奴契约……”
众所周知，在维恩大陆之上，契约的种类大体分为三种——
第一种，「神魂契约」，即安晓与奥利菲尔以血为契，签订的“共生共死”的、代表“至高亲密关系”的平等契约。
第二种，「主从契约」，即主人与下属或仆人间签订的不平等契约，主人方可以命令随从去做大部分事情，一旦随从不满或是不愿去做，主人方可以利用契约效果来强迫随从去执行，具备一定的约束效力。
第三种，「主奴契约」，即薇拉提出的最不平等契约。
签订了这个的随从方被称之为“奴”。主人方不但可以一念掌控其生死，甚至还能随时得知奴隶脑中的真实想法，想要窥取就窥取，想要奴役就奴役。而奴隶方则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主人摆布。
显然，目前为止，安晓除了与奥利菲尔签订过「神魂契约」以外，还没跟任何其她女仆们产生类似联系。薇拉那凌驾于三种关系之上的「污染」除外。
在安晓眼里，虽然大家都是女仆，都是自己的源能姬，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去利用这种强制性的方式去限制女仆们的自由，尤其是缘诺和优尼可恩这种本来就非常听话乖巧的小女孩。
他觉得大家能为自己付出那么多、能为丽宫付出那么多就已经很是不易了，再让她们镣铐加身的话，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然而，这种仁慈往往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大问题。
比如面对魔族。
像切茜娅这种战斗等阶比较低的魅魔倒还好说，而遇到莉莉丝这么强大的梦魔，你若不限制她，恐怕一觉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所以，塞西莉亚的观点显然是有根据的。
薇拉提供的解决方案也是简单粗暴、能够立刻验证莉莉丝忠诚度的不二之选。
“主人……我、我很忠诚的！求求您相信我一次吧……主人……”
莉莉丝哀求道，“我是下一代魔王的既定者……如果成为了奴隶，被外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就……”
她双腿发软地跌坐回床上，纯欲的小脸之上满是委屈之意。
也确实，让魔王成为签订了契约的奴隶，她的下属会怎么看？
自己族内的领袖竟是一名人类男子的玩物？
那她还有半点儿威望可言吗？甚至有可能魔族内部都会因此而大乱，再度出现众脉分裂的危机！
“怎么？你不敢交付出包括名望在内的一切？你在害怕什么？”
塞西莉亚的言辞愈发犀利，“你应该知道，即使你签下这份契约，主人也不会虐待于你，可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你心里有鬼？”
她一直在观察着莉莉丝的微表情，可以看出，她许多话都是言不由衷的，甚至刚刚那些完全是想要随时脱身的借口。
“等一下，塞西莉亚，你先少说几句，让我想想。”
眼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安晓阻止了她的咄咄逼人，于寝室床前来回踱步沉思。
“主人，我知道你舍不得对女仆下主奴契约，所以我这里还有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方案，可以退而求其次地让你了解她的内心所想。”
薇拉的声音再度传来。
只不过这次，是用的精神力。
显然是在避讳着谁。
“什么方案？你说。”安晓同样不着痕迹地回复道。
“将「寂灭」之力搅入她的体内，引导至她的脑髓，并渗入神经，侵窥她的想法。这是类似于「污染」的效力，您也可以对其她人去使用，并「污染」她们，让她接受您的同化给予。
薇拉的话如同一记晨钟，彻底敲开了安晓的思维。
确实，「寂灭」源能具有「同化」之效，若能渡入莉莉丝体内……
安晓想到就做。
“莉莉丝，把手伸过来。我要对你进行一项简单的检查。”
“欸……？主人，什、什么检查……？”
莉莉丝犹豫地凑了过来。
“放心吧，不是主奴契约。只是给你一些能量，如果你配合得好，立马就能清除一切嫌疑，当然，我稍后也会让塞西莉亚给你道歉的。”
说到这里，他给塞西莉亚递了个眼色。
塞西莉亚立刻会意，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
“真的吗？！好！好的主人！只要不是主奴契约就可以！”
莉莉丝闻言大喜，连忙伸出白皙手臂，任由安晓把握。
安晓稳稳地抓住她的手腕偏上的位置，依据耳畔传来的薇拉的指引，一点点将自身的「寂灭源能」渡入她的体内。
“主人……这、这是什么感觉？我……我好像有点变奇怪了。”
感受到手臂处传来微痒和热烫的体感，莉莉丝有些慌了。
她没敢形容的是，这就好像被什么外来之物给玷污了一样，敞开大门让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大肆进入，胡搅蛮缠、为所欲为。
但无论如何，这都比真的签主奴契约要好。
只要能顺利熬过这一关……
或许美好的未来就会……
“……”
渐渐地，莉莉丝的思维变得迟缓了。
在众女的注视之下，安晓按照正确的轨迹将「寂灭」引至她的大脑，看上去就像是对梦魔进行了“反制”。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莉莉丝近日的想法如同幻灯片般具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可恶，你这个盗宝贼！身边怎么会有个这么强大的刀灵？如果不是她，我必将把你化为我的‘梦奴’！”
“唉，看来今天难逃要被这男人夺走第一次的局面了。算了，看他长得也不赖，就这样吧，面对现实吧。”
“唔……滋味居然还不错？”
“等级……等级好像也在提升！？很好，很好！”
“他的能量真奇妙，如果我能多弄一些就好了……”
“可是这么多女人，真是烦啊。要是能弄死几个……”
“呼……还好我能占据他的梦境，比之其她女人，我可谓是获得了半壁江山？她们加起来也才不过如此吧？哈哈。”
“啧啧啧……切茜娅怎么也在？这么弱的魅魔，除了姿色一无所有！就这也想跟我斗？”
“等他哪天不注意，看我不把你翅膀掰掉。”
“……哼，区区女仆长，你给我记住，我先隐忍一段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摁在地上狠狠摩擦，看你还敢不敢用那种语气跟我讲话！”
“！机会来了，我得好好表现。万一那精灵真走了……我的好主人啊，你就会被我抓到地下城去，无论白天黑夜都与我一人同梦了！咩哈哈哈哈哈哈……”
……
安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