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牛德贵的认可，就意味着姜栋成功进入了他们的圈子。
对姜栋来说，他不惜冒着得罪鹰钩鼻的风险，也要站出来高谈阔论的原因，这些人脉也是他津门之行最大的收获。
在座的，都是在津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于姜栋，这几个家伙都是先前高攀不上的，手里的资源稍微露出来点，就够姜栋用的了。
牛德贵看起来虽然粗鲁，但他是个船老大，经过姜栋的观察，对方身家起码在千万以上，毕竟连李晓勇都有几百万的身家。
这个层次的人物，在当时的九十年代，妥妥的上流社会的土豪。
只要这些家伙不乱折腾，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就有可能是亿万富翁。
……
“古董哪有那么好买，动辄几万块还不保真，你当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鹰钩鼻脸上浮现出讥讽，“要我说，这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不够砸的，一般人哪能玩得转？”
姜栋微微一笑：“一般人自然玩不转，可是对于几位大哥，恐怕就简单了，不是闯山就是跑海的，收点老物件应该不难吧？”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无论是送人当礼品，还是自己留着收藏都行，古董这东西越往后放越值钱，当投资也行，不缺钱就当个传家宝。”
姜栋面不改色，倘若不是自己手头资金不够，再加上不了解这行，连他自己也耐不住想收几件放着。
这几年货币贬值的速度，桌子上的人正愁着有钱不知道往哪花呢。
看来，古董收藏，真是条路子。
不知道怎么花钱真不是假话，这年头不流行奢侈品，黄金也在管制，再加上政策的摇摆不定，谁也不敢露富，多得是成麻袋的现金往家里藏的。
至于老物件，甭管是摸金校尉还是乡下收破烂，在座的人都不缺门路，上流人脉可能一般，下九流他们是一个也不缺。
李晓勇忽然道：“我年纪大，喊你声栋子没问题吧？”
其中亲近的意味，连一旁的孙胖子和鹰钩鼻都忍不住侧目看去。
姜栋笑道：“好啊！那我就喊您勇哥了。”
李晓勇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姜栋：“我做什么买卖的你也清楚，看起来家大业大实际上搬不上台面，而且这几年形势越来越不好，你给我拿拿主意，转什么行当适合我？”
牛德贵闻言认真地看向姜栋，其他人也严肃起来，酒桌上的氛围忽地就变得有些凝重。
“第一步就是等。”
姜栋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政策没定下来之前，所有的私人企业和买卖都不被承认，说句不好听的，全都是投机倒把。”
这句话说到大家伙心坎上了，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原因就是怕这点。
生怕哪天一个投机倒把罪，就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
“但是风向也很明确，市场正在开放，计划分配的时代已经过去，起码凭票购买的东西越来越少大家都是看得见的。”
“以前别说私企，就是街面上摆个摊都不允许，万元户都是风口浪尖，可是现在吸引外资、港商的数不胜数……”
甚至于姜栋的观点哪怕拿到上层大人物那里，也是有用的。
在座的大老粗没有深刻了解姜栋这番话的价值，也知道了不得。
“比如勇哥，就可以做进出口贸易嘛，没有这个资质，去拿下海外代理也行，就像是奔驰宝马的汽车代理。”
姜栋随口就画下一片蓝图，这个行业市值上万亿，哪怕李晓勇吃上一小口，也足够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哪有那么多人愿意花几十万买这些豪车？”
鹰钩鼻忍不住打断，引得旁人怒视。
“华夏十几亿人，总会有有钱人，你开着几十万上百万的豪车去谈合作，人家先高看你一眼，你买不买？”
姜栋反问了鹰钩鼻一句，接着道，“你去丈母娘家，一看你开着豪车就答应女儿嫁给你，你买不买？”
“你说你有几套房，你银行账户里几个亿存款，谁知道？但是你开着豪车，第一眼就知道你有钱有实力。”
“就像是现在那些买大哥大的人，道理都是一样的。”
李晓勇一开始没当回事，听完姜栋说的，都变得抓耳挠腮起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晓勇连连点头，忽然问道：“姜兄弟，你说的代理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从老外手里把区域销售权拿过来，你就成了那个区域的专卖，可以拿个区域市场。”
啪！
李晓勇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你说啥意思，我算是听懂了。”
谁不知道垄断的生意最好做，李晓勇一想到整个津门只有自己能卖牌子车，眼珠子都绿了。
李晓勇拍着胸脯道：“姜兄弟，甭说了，就你这一席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言语一声，我李晓勇眉头要是皱一下就不是个东西！”
其他人看向姜栋的眼神也是炽热无比。
若不是有李晓勇和孙胖子挡在中间，只怕全都挤过来了。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姜兄弟是我先认识的啊，你给我老牛也出个主意。”
牛德贵急哄哄地拿起酒杯，不等姜栋反应就一口闷了。
“这杯算我敬你的。”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牛哥本来就靠海，只要牢牢把握住这一点就行了。”
姜栋陪了一杯，言道：“第一条路，买船，只要是大船，不论是往外租还是自用都可以。”
“第二条路，就是养殖，现在渔业资源可能不缺，但是早晚会有匮乏的一天，包一片海域买些鱼苗，虽然来钱慢，但只要规模上去了，一样是一份基业。”
姜栋的话言简意赅，他虽然前世成就一般，但至少见多识广，况且在这年头，挣钱凭的就是谁胆子大，谁占先手。
买船？
养殖？
牛德贵牢牢记住了这两条建议，眼神愈发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