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保安看到姜栋的蓝色拉达，挥挥手就给直接放行了。
不出半晌，王鹏就出现在了姜栋的视线当中，显然是早就交代过了。
上次吃到了一丝甜头的王鹏盼望了姜栋好久，一个星期过去，都差点以为这笔买卖黄了。
“小姜，你可是让我好等啊，要不是我给你留着那批货，只怕早就让人提走了。”王鹏上来递给姜栋一支烟，一脸为难之色。
不说别的，就看王鹏递烟，姜栋的待遇就比上次好，也看得出来王鹏这厮是吃到甜头上瘾了。
“鹏哥，我这不是想着小打小闹的，实在对不住您的身份。”姜栋摸透了王鹏的心理，也变得气定神闲，卖起了关子。
王鹏心中一动，立时喜笑颜开：“那你这次是打算……”
“两千件。”姜栋一句话让王鹏的心脏都停了一瞬。
两千件？
那得多少钱落入自己口袋啊！
姜栋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向王鹏滚烫的心泼了一盆冷水：“不过，数量提上去了，价格您得给我个优惠。”
“七块钱已经低于成本价了，我跟厂里差点交代不过去，再低真不行。”
王鹏急得差点跳起来，在他看来，少一块都是从自己钱包往外拿。
姜栋尽管不知道王鹏胆子大到把钱都揣进了自己兜里，但也猜出了几分真相。
“鹏哥，这只是第一次，以后要的量绝不会低于这次的数。”
姜栋观察着王鹏的神色，一步一步探着王鹏的心理底线。
王鹏咬了咬牙，想到源源不断入账的小金库，顿时拿定了主意。
“你打算给多少？”
“五块，我现在就可以拿现金给你。”
姜栋看到王鹏眼里的狠色，也明白这估计就是底价了。
王鹏犹豫半天，才答道：“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往后我只跟你对接，另外你在外面挑个地方，我把货送出去。”
姜栋嘴角上扬，递给王鹏一个红包：“放心，大家都有得赚，才是共赢。”
王鹏捏了捏厚度，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带着姜栋取了两千件衣服，一路送姜栋出了厂子。
亲眼目送着蓝色拉达消失在街头，王鹏才敢拿出布包裹瞟了一眼，厚实的一万块，让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纺织二厂的效益越来越差，，即便王鹏作为业务科科长，也不禁忧愁自己未来的前途。
现在有了姜栋这笔买卖，哪怕冒点风险，他都敢干。
往后数量还要大，看来副厂长和其他科也要打点一下了。
王鹏得意地笑了笑，他估摸着自己最多拿出去两千块就能喂饱其他人的胃口，况且有了这层关系，往后纺织二厂就算裁员也很难找到他的头上。
……
姜栋把衣服送到二狗的院子中，这帮家伙趁着昨天下午，硬生生收拾了一晚上，整个院子都干净了许多。
为了放这两千件衣服，一行人的住处都被堆满了。
“这里一件衣服定价十五，卖出去一件我给你们提一块，怎么分你们自己决定。”姜栋的话，立刻让院子的气氛火热起来。
这些衣服在二狗和裴文眼里，哪里还是衣服，分明就是一张张票子。
这要是全卖出去，两千块到手，就算他们两个平分，也是一人一千块。
二狗强行压下内心的贪欲，在他看来，自己跟裴文在姜栋这比起来就显得疏远了许多。
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跟着姜栋往后绝对吃不了亏。
“你们两个搭配着，文哥有身手，你有脑子，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长毛他们怎么算，你们两个去琢磨。”
姜栋不等两人反应就拍板，只要能把衣服卖出去换成钱，他懒得去管二狗等人的操作。
只要他牢牢把握住王鹏这个进货渠道，哪怕二狗有其他的心思，也翻不了天。
再说了，裴文被他安插进去，就是制衡二狗的，想必二狗也看得出来。
接着，姜栋就让两人开着三轮车，亲自带着两人示范一番。
三轮车停在沿途的村子。
轰隆隆的声音早就引来了若干看热闹的村民。
尤其是姜栋撒了把糖出去给围观的小孩们，更是很快便把他们卖衣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连带着临近村子的人都往这里赶。
“大娘，这车斗上的衣服通通十五一件，你自己看看，都是好料子，直接从纺织厂拉出来的。”姜栋对着靠前的大娘说道。
“十五一件？恁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大娘一脸怀疑。
这衣服有点忒便宜了，便宜到让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甚至在卖之前，二狗还觉得定价低了。
“呵呵，大娘，这么多衣服，哪有那么多死人让我扒，再说了你看看这衣服上的走线，纯机器打出来的。”姜栋随手扯出一件衣服，拎在手里展示了起来。
众人看到衣服上的线脚，都不由得点了点头，心头涌上渴望。
这年头，手工的才不值钱，越是机器做出来才越让人放心。
“随便摸，随便看啊，我们只待半个小时，还得往下个村子赶呢。”姜栋最后一句话，彻底引爆了局面。
一大帮娘们涌了上来，不管买不买，摸两下总不亏吧。
在二狗等人惊叹的眼神里，当场五十来件就卖了出去，还有其他村子的人在源源不断地赶过来。
待到天黑，姜栋他们几个人嗓子都哑了，才算是劝得人稀稀拉拉地散走，收摊子回去了。
“栋，栋哥，卖了四百六十五件！”
一大摊子毛票子摆在众人眼前，看得人眼发绿。
姜栋心算了一下，那就是收了6975块，除去给二狗他们的提成465，自己净落了4185，可以说，两三天就能挣个万元户。
尽管二狗不晓得姜栋的拿货价，但也能察觉到姜栋挣得不会少，心中更坚定了抱住姜栋这条大腿的想法。
“剩下的日子，你们自己卖就行了，从近往远去，目标就是囊括整个豫省！”
姜栋先是提了提劲，又不忘打个预防针，“咱们这套东西别人不会看不明白，留给咱们的时间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肯定会有人跟风。”
裴文挠挠头，粗声道：“咱们卖十五块，谁能比咱还低？”
姜栋摇摇头，没有过多解释，自己能联系到王鹏，其他人保不准能联系到别的哪个厂子。
要知道不光是纺织二厂入不敷出，其他纺织厂的日子一样不咋地，姜栋唯一能感到欣慰的是，自己这个生意不起眼，不会被大鳄看上。
真要是哪个衙内看上了自己的买卖，一句话就能夺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