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存折，递给姜栋。
“这里有十万块，你拿着吧，密码是……”
姜栋看了看周蕊手里的存折，又看了看周蕊，只见她火辣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看。
直觉告诉姜栋，眼前这个女人喜欢他，以她的性格，不能和她有半点瓜葛，不然到一定的时候，她会揪住自己不放的。
“谢谢，你这钱我不能要！”姜栋断然拒绝道。
“你是觉得我这钱来路不正吗？”
姜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实话实说吧，我借钱不想建立在某种目的上，所以你这钱我不借了！”
周蕊倒也爽快，言道：“没有目的，谁肯借钱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李遂良和你关系这么好，平时都叔侄相称了，他不也没借你钱吗？”
“有目的才借的钱，我不会要的，你收起来吧，我想咱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
“有种！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今天我破例，不带任何目的地借给你，拿着！”
周蕊想退而求其次，耍点女人的心眼，只要姜栋拿了她的钱，以后总有办法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只要这个男人接受她的馈赠，她就会有千万种方法，让他屈服。
“谢谢，这钱我不能借，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姜栋说着站起身来。
周蕊眼里满是失望，轻声问：“不再坐会吗？”
“厂里还有很多事，等我回去处理，改天有时间再聚吧！”
周蕊也只好站起来，喊了一声：“服务员，买单！”
两人走出咖啡厅，来到皇冠车旁，姜栋打开车门，两人都有些尴尬。
周蕊又幽幽问了句：“我的钱你真的不要？”
“不要，我自己再想办法，谢谢你今天请我喝咖啡！”
周蕊咬了咬嘴唇，有些沮丧，也没再说什么，姜栋则钻进车内，发动汽车离去。
望着姜栋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深深的惆怅和落寞，涌上周蕊心头。
……
姜栋回到厂里，知夫莫如妻的裴蔓菁，看见姜栋的表情，就知道他白跑一趟。
“蔓菁，厂里还有多少没铺出去的货？”
裴蔓菁略一沉吟：“按照出厂价算，还有两万五左右。”
“我明天想办法，把这两万多的货销出去，给工人们发工资！”
裴蔓菁诧异地问道：“现在到每个商场入场不都是铺货吗？你怎么收回货款？”
姜栋道：“低于市场价，十件为一组，一组赠送一件，现款现货，让利大促销！”
裴蔓菁问：“那两万五的货，你准备拿出多少做促销？”
“拿出三四千，实在不行拿出五千的货物来促销，收回成本就行！”
裴蔓菁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刚才算了一下，这个月的工资要发一万八千多，等于这批货物，全部用来发工资了。”
“这样算起来，厂里没有赚到一分利润，还净亏两万块，这样厂子怎么开得下去？”
姜栋心里很烦，顶了他老婆一句：“你就别唠叨了，我不是在想办法嘛！”
裴蔓菁心里更烦，也不示弱地言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开什么食品厂！”
这天晚上，两口子闹了别扭，睡在床上背对背，谁也不搭理谁。
到了半夜，姜栋还是没有睡着，心里烦躁就坐在床上抽起闷烟。
她转过身来，盯着姜栋看了一会，然后起身到外面拿了烟灰缸进来，放在姜栋这边的床头上。
裴蔓菁理解老公的心情，他的压力很大，作为他的老婆，此时不应该和他甩脸色，而是应该与他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姜栋，你少抽点烟，困难会过去的，别太压抑自己了！”
裴蔓菁说着，主动服软，温柔地靠在姜栋的身上。
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姜栋掐灭了烟头，把老婆搂在怀里：“对，咱们的困难会过去的，郑子华那首歌唱得好，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
第二天，姜栋亲自带着人，到各个商场、副食品店开展产品大促销活动。
而裴蔓菁则瞒着姜栋，悄悄回了一趟裴家村。
下午，姜栋带着近两万块钱的货款，兴冲冲回到厂里，这两万块钱，可以给工人们发工资了。
“蔓菁！蔓菁！”
姜栋在楼下朝办公室喊了两声，厂里的人言道：“姜厂长，老板娘上午说回娘家去了，还没有回来呢！”
姜栋纳闷地自言自语：“这个时候她回娘家干嘛？”
这时，车间的负责人跑了过来：“姜厂长，两个车间都停电了，电厂的人刚才来过，说咱们用电超负荷，把线路烧了。”
姜栋大声道：“那叫电厂的人赶快维修啊！厂里的生产可不能停！”
“姜厂长，电厂的人要咱们厂安装一个变压器，不然就不供电了！”
“岂有此理！变压器要咱们自己安装？要多少钱？”
车间负责人答：“电厂的人说，变压器加上线路改造，大概要一万！”
姜栋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
今天搞促销，好不容易收回两万货款，要是拿出一万来改造电力，那工人们的工资又不够了。
“赶快叫电厂来人维修，他娘的！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他们就是了！”
姜栋近似咆哮，吓得车间负责人急忙跑了出去。
“姜厂长，工资什么时候发啊？我们都干一个月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大姐上来询问。
姜栋的公文包里，揣着两万块钱，本来可以发工资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厂里又停电了。
生产应该放在第一位，电力要马上修复，钱就不够发工资了。
“大姐，工资过两天发！”
“姜厂长，我们家很困难，这几天都揭不开锅了，你就先给我发吧！”
姜栋听了，只好言道：“那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核对一下，你签个字，我先给你发吧！”
来到办公室，给那位大姐发了二百八十元的工资，并签了字。
这时，姜栋的办公室一下涌进很多人来，都是厂里的工人。
“姜厂长，也给我发吧，我也等着急用啊！”
“我家的孩子这几天病了，没钱给他买药，也给我先发吧！”
“姜厂长，我老爸的老毛病又犯了，也等着去医院啊！”
所有人七嘴八舌，都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姜栋看见人太多了，要是都给他们发了工资，就没钱改造厂里电力。
“同志们，厂里要改造电力，光变压器就要四五千，一共要上万元呢，工资就推迟两天发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