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厂遭受损失达九千万！”
“我们厂也损失五千多万！”
“……”
会场上，众人情绪激动，而且一个个脸色都十分难看。
忽然一个人站起来大声道：“你们损失几千万算什么？老子刚刚投资二十个亿，准备明年大干一场，现在全打水漂了，二十个亿啊，这会要了老子的命的！”
说话的正是远大电子集团的总裁乔振远，只见他怒气冲天，脸涨得通红。
乔振远把目光瞪向姜栋，质问道：“姜董事长，我乔振远哪里得罪您了，你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既然指名道姓，姜栋也不客气，立刻进行反驳。
“乔总裁，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公司花巨资研发第二代VCD，刚投放市场不到两个月，因为我们的第二代VCD在性能上，远远超过第一代VCD，销量大增，引起一部分人的眼红。”
“因此，你们远大集团联合威远公司，将第一代VCD大幅度降价，使得我新时代VCD滞销，产品大量积压，已经给我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姜栋犀利的目光，直逼乔振远，反问道：“请问乔总裁，难道要我公司坐以待毙吗？”
姜栋声音朗朗，继续言道：“我们公司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随波逐流，也进行大幅度降价，乔总裁，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乔总裁，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是你和伍元华一手造成的，现在却来反咬我一口，是何道理啊？”
刚才还和姜栋打着哈哈的伍元华，此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也站起来质问姜栋：“姜董事长，我们降价还有利润空间，你为什么要一下把价格降到无利可图的地步？”
姜栋道：“第二代VCD造价比第一代造价高，价格上本来就有差距，你们平均每台降价四五百元，还有四五百的利润。”
“但你们的第一代VCD价格，一下和我们的第二代VCD价格相差上千元，请问，价格差距如此大，我们的产品还销得出去吗？”
“你们想挤垮我姜栋，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干脆一次让利给消费者。”
姜栋继续言道：“你们坐不住了，就跑来这里叫屈，是要我可怜你们吗？玩火者必自焚，你们玩不起，当初又何必开这个头？”
姜栋的话，让乔振远和伍元华哑口无言。
半晌，乔振远言道：“姜栋，你不能这么玩，我可刚刚投了二十亿啊！”
姜栋冷冷道：“你投二十亿，关我什么事？你们降价给我造成的损失，我向你诉苦了吗？”
姜栋轻蔑地看了乔振远一眼，又道：“作为一家企业的领导，没有预判到市场的风险，盲目投资，你这是咎由自取！”
乔振远说不过姜栋，向余勇投去求助的目光：“余副会长，你可要为我们这些面临破产的企业做主啊！”
余勇抿了口茶，前几天乔振远和伍元华找到他，要他出面协调这件事，碍于情面，余勇只好借工业部的名义，举行这次会议。
余勇把目光看向姜栋，言道：“姜董事长，你们把价格统一一下，都适当地提提价，不要搞得大家都无利可图，这也不利于行业的发展嘛。”
姜栋笑道：“余会长，有个成语叫‘覆水难收’，VCD市场价格已经乱套，无法挽回了！”
余勇眉尖一挑：“此话怎讲？”
姜栋侃侃言道：“产品之所以有利可图，在于它的价格空间不透明，一旦价格透明，那这个产品就到了穷途末路了。广大消费者一旦知道VCD的底价，你还涨得上去吗？”
“消费者会认为我们一台VCD要赚他们七八百，他们是不会再让自己当冤大头的。可消费者哪里知道，这七八百毛利，除去税收、损耗、运输、售后服务、工人工资、设备维修、还有零售商的利润，厂家拿到手的利润还有多少？”
“这笔账，消费者是不会帮我们仔细算的，因此，价格一旦透明，就再也涨不上去了！”
余勇听了连连点头：“言之有理，好比两块钱一斤的酱油，你再卖到五元一斤，就没人买了！”
余勇环视会场一圈，又言道：“这个市场是你们自己搞乱套了，谁也怪不了谁，刚才姜董事长有句话，值得大家深思，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不能预判到市场的风险，那就自食其果吧！”
“散会！”
余勇说完，拿起桌上的公文包，起身离开。
预计两天的会议，本来要商讨怎么挽回市场，签订一个联合共识的，结果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乔振远当场晕倒在会场上，众人急忙急救，按了半天人中才苏醒。
醒来后，乔振远发出痛苦的悲鸣声：“二十亿啊，我乔振远半辈子的心血啊，苍天啊，谁来救救我啊！”
“谁能救你？你把我也害惨了，认命吧！”
伍元华丢下一句话，也走出会议室，所有人唉声叹气也纷纷离开。
姜栋和林涛他们当天也离开星城，赶回密县。
几天后，报纸上登出新闻，远大电子集团宣布破产，威远电子公司也往其他行业转型。
……
姜栋的公司也不好过，这个年底VCD已经不能赚钱了，但市场上积压的VCD产品，必须销售一空才能推出DVD。
“蔓菁，这个年底咱们的庞大开支，只能靠游戏机和学习机，以及果冻奶茶来支撑了！”
姜栋来到财务部，询问裴蔓菁：“公司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裴蔓菁翻了翻账本：“还有五千多万，VCD市场还有一千多万资金没有回笼。”
姜栋点了点头：“够了，能挺过这几个月，明年三月一日，DVD正式投放市场。”
裴蔓菁心疼地看着姜栋，言道：“这段时间，你也挺累的，你休息几天吧！”
姜栋揉了揉眼睛，微微一笑：“创业哪有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