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熊熊不明所以。
夏言把今天收回来的东西取出来，长时间落灰往地上一丢，荡起厚厚的灰尘。
“熊，咱俩一起把这些车清理干净，以后就放在离代岛里供顾客免费骑用。”
好在她把车放在广场上，到时候擦擦就干净了。
熊熊望着满是污泥的车子，两只黑色眼珠闪了闪，摩拳擦掌道：“好~我这就去接水！”
清理干净店里的物品，是一个合格的保洁员应该做的事！
熊熊来也~
在熊熊接水的时间里，夏言打开离代岛操控后台，在每个区都安排了自行车和电动车的站点。
自行车的话很好安置。
就是电动车涉及充电问题。
她得准备个充电室。
翻找到设备选项里，输入名称精准搜索，一间面积30平的配电室只需要20万积分。
夏言把它放在商业区，官方祛毒店后面。
熊熊端着一大盆水过来，打湿抹布，两人开始擦擦洗洗，顺便聊天。
“熊熊，最近店里怎么样？”
“风雪大，顾客现在很少出门，店里生意一般。”熊熊想想后补充说：“中午要是出太阳了，顾客就多了。”
夏言问：“那分店呢？”
熊熊重新洗抹布，每次甩动都有一股发黑的水流下，没一会儿清澈的水就变得浑浊。
“这几天还不错，褚将军在搞什么转移计划，好多人报名，连带着去店里吃饭的人也多了。”
它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手。
“倒是福娘有些怪。”
夏言也停了下来，“怎么说？”
熊熊组织下语言：“今早她嗵一声推开杂货店的门，双眼红通通地问你在不在，我说不在，她就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可伤心了。我看她浑身冻的直抖，想让她进来取取暖，结果刚伸出手，人就跑了。”
“她没说找我什么事？”
“唔...”熊熊微昂起头，费力仔细回忆，接着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
那怪了，福娘找她会有什么事？
难道想通过她来这里？
刚浮现这个念头，就被夏言丢出脑外。
福娘不是那样的人。
熊熊接着说了让她极度震惊的话：“我看她手里捏着一张纸，感觉很在意。可能是和那个有关？”
夏言猛然直起腰。
“是什么纸你看清了吗？”
熊熊见她这样，车也不擦了，拽着耳朵用力回忆。
“...全是字，我没仔细看...”
夏言若有所思，忽然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张贴的那张寻人启事。
难道福娘是——？
她猛然把抹布扔到盆里，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一会直茳会过来帮你。”
之前答应过琳的事终于有了回应，她得过去看看。
回房间套上及膝的厚羽绒服，夏言直接穿过后门来到分店。
店长小婉正指挥员工进行大扫除，听到动静回身，刚要迎上去表达内心的思念之情，就见老板脚步匆匆地推门离开。
“...欸？”
“我一会儿回来~”
因山岭基地此刻已经入夜。
远处的居民楼窗口都覆盖着厚厚一层塑料膜，黑漆漆没有一丝光线，好像早早就钻进了厚棉被里取暖入睡。
鹅毛般的暴雪纷纷扬扬，几乎快压盖住今早刚清理过的小路。
夏言深一脚浅一脚顺着雪路往前走。
要是没记错的话，福娘住在4号楼，得拐过这栋楼，往前走走就到了。
这栋楼的某几个窗户透出一丝淡淡的黄光，隐约还能听到读书的声音传出。
夏言费力拉开单元门，入眼一片漆黑。
她取出手电筒打开，洁白的光柱瞬间照亮整个楼道。
两边的墙上满是冰晶，被光一照，反射出无数细小光电。
她迈步上楼，唇齿呼吸间是浓浓的白雾，很快在眼睫上凝聚成霜。
真冷啊，就像走在超低温冷库里。
鼻子一吸，寒气顺着鼻腔直冲脑门，冻的脑瓜子嗡嗡的，生疼。
好在所有门上都写了住户的名字，夏言不用费力去找。
路过三楼时，先前隐约听到的读书声变得清晰。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已是平生行逆境，更堪末路践危机...”
全楼寂寂，仿佛都在仔细聆听寒冷深夜中，怀揣梦想的赤子们发出永不言弃的有力呼喊。
其间女老师用情感丰沛地声音跟着一起背诵，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夏言听了一会儿，对身处末世却依旧不放弃读书的文化人深感佩服。
人总得有点东西支撑，不然怎么走过漫漫黑暗？
活着都很难了，没人会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而且，能听到一些文明时代的诗句，还能勾起脑海深处的回忆。
五楼西户，门口贴着一张纸壳做成的门牌，上面写着福娘二字。
夏言从暖乎乎的兜里掏出手来，居然还能看到冒着一缕缕的热气。
她敲了敲门。
“福娘，还没休息吧？我是夏言。”
声音顺着空荡荡的楼道上下盘旋，穿过薄薄的门板传进室内，几个缩在被窝里呼吸着热气的居民听到后，从被子里钻出来。
“谁来了？”
“说她叫夏言。”
“那是谁啊？咱这栋楼里也没有个姓夏的...大冷天的不回家睡觉，串门？”
“...有没有可能，是夏老板？”
“！！！”
夏言把手电筒换到左手上，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哈气取暖。
她跺跺脚，驱赶脚尖的麻意。
正打算再次敲门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吱一声推开了。
一个扣着狗皮帽子的男人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看清人后一喜。
“哎呀！还真是夏老板过来了！您找福娘啊？她在家呢，估计在花苞里睡觉没听到，用劲敲门，没事，这个点儿邻居们都还没睡呢！”
说着他走了过来，“来来来，我来敲，夏老板您快把手揣兜里，楼道里冷死了！”
“砰砰砰！”
“福娘欸，快开门啊！夏老板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