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没有，不知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探不出来——”
厚重的烟灰缸在空中划过直线，狠狠砸了上去。
噹——
那身影晃了晃，软绵绵向前扑倒，落在光里的额头中心，赫然有一个被锐角砸出的凹陷。
“一群废物。”
景文斌冷眼扭头，“把他拖下去，送进改造实验室。”
“是。”
陷入昏迷中的人逐渐被拉回黑暗，薄薄眼皮下，眼球无序乱转。
或许等他再次睁眼会错愕发现自己躺在无影灯下，又或许，他再也无法清醒。
“让拍卖师继续讲解，还有，派高阶异能者进来控场。”
...
拍卖师的声音突然被提高了几倍，音响震得轰轰作响，时不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台下众人被迫捂起耳朵。
“拍卖会还未结束，大家坐回原位。”拍卖师依旧是原来的笑容，连上扬弧度都不曾改变。
有人回她：“你讲你的，我们听着呢。”
“把声音调小点，吵的耳膜生疼！”
拍卖师重复：“请坐回原位。”
众人面面相觑，品出端倪——应该是斌总不乐意了。
也正在这时，走进来一群胸前贴着安保字样的异能者，一来就“帮助”众人坐下。
压在肩上的手强壮有力，毫无保留的彰显自己是高阶异能者的身份。
竞拍者们乖乖坐下。
很快其中几人走到夏言他们面前，硬邦邦地说：“上楼。”
夏言三人互换眼色。
“不了，太晚，我们得回去休息了。”
说完三人也不管他们一副有力无处使的憋屈劲，施施然离开。
事儿办的太顺利，反而很诡异。
小领队皱眉：“跟上去，看他们到底去哪。”
夏言耳聪目明，回头戏称：“跟来？那我可就不走了。”
小领队面色僵硬，半晌才说：“…夏老板好走。”
门外，即将分开之际，夏言往两人怀里丢了一沓宣传单。
“辛苦了。”
两人接住，比了个ok，趁着夜黑风高——往门缝里塞广告。
夏言打了个哈欠。
夜太深了，不适合打打杀杀，来阴的就好。
…
昨夜忙工作睡得太晚，导致夏言今天起得也很晚。
再次回到游艇房间里时，她愣了一下。
日头升得很高，阳光明晃晃的照进来，室内遍布暴力损毁的痕迹——
床单被刀子割成一条一条，应该睡人的位置满是触目惊心的孔洞，枕头被撕坏，羽毛到处乱飞。
而墙上，被人恶意用红色液体写满了谩骂、不堪入眼的话语。
室内卫生间的门吱吱呀呀，夏言回头，一具浑身赤果的尸体样貌凄惨地吊死在细细的绳索下。
他的眼睛几乎因剧痛爆出眼眶，散大的瞳孔还充斥着痛苦和恐惧，嘴巴被撕裂几乎近耳，针脚粗劣地强行使之上扬。
他白皙胸膛上被割出“我喜欢你”的深可见骨的刀痕，似乎想用这种方法唤出她的恐惧，提醒她招惹的是一个多么丧心病狂的可怕组织。
夏言不吃这套。
“帅哥，既然我收了你的晶核，自然会帮你报仇。”
她念叨完，从系统格子里取出剪刀。
咔嚓——
细绳断裂，尸体摔下，狰狞的缝合口仿佛一条长长的蜈蚣，既像笑着，又仿佛在痛哭，迎着夏言落下。
她眼底闪过悲伤，把他收进系统格子，等回去后把他做成小方块，换成晶核。
她站在逼仄的卫生间里，两侧的墙壁上还留有几条挣扎时的痕迹。
无声无息、又极度惨烈地展露出当时的可怕。
“叩、叩。”
房门突然敲响。
夏言收起情绪，眼神锋利如一支锃然冲出的箭。
“谁。”
门外顿了一下，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客房服务员，来帮您清扫房间。”
夏言走过去打开门，外面正站着一名身穿浅蓝色工服的女性，身后停着辆清洁车，顶层的筐里放着从别的房间换下的脏床单。
她半低着头，帽檐上清洁工三个字十分清晰。
“我来打扫卫生。”她又重复一遍。
夏言让开路，走到船边倚靠着栏杆默默看着。
她拉着清洁车往门里走，平滑的轱辘忽然咯噔几声，被迫停下，帽子下包着头发的网花左右移动，踌躇几秒，似是不知道先从哪里下手。
很快，她做了决定，转身从车上拿下扫把。
“呀，这不是夏老板吗？”
夏言看去，左边楼梯转角处站着个她不认识的人。
可能是昨天从她这儿买过东西的顾客，也可能是看过宣传单的人？她不记得，但不妨碍商业微笑。
这人看起来很高兴，脚步轻松迈下台阶，“今早我看到入门处有一张宣传单，险些错过，单子上那些东西你都能提供吗？”
夏言：“当然，我从不虚假宣传。”
“那可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他随意一瞟，下台阶的脚凌空顿住，一秒后落下，等踩到平整地面，脚下不停，“——等我吃完饭就拿着订货单过来哈，听说今天餐厅新加了一道菜，我可不能错过。”
卫生间门洞大敞，墙上的痕迹新鲜又明显。
得，把顾客吓走了。
夏言双手搭在栏杆上，被风吹动的发丝搔在脸上有些痒。
隔壁的房间门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咔嗒声，夏言敏锐看去，可那门没动静了，似乎表示那只是她的幻听。
她转念一想，昨晚自己房间里闹出的动静应该不小，就算隔音再好，也总会有那么一两声传出去，半夜听到惨叫的确有些瘆人。
等了一会儿，门十分缓慢地拉开一条小缝，在门把手靠下的位置，一只眼球小心地贴了上去，滴溜溜向外看。
“...你在找我吗？”
下一秒，一双眼球竖着逼近。
“啊~~~！”
“砰！”门重重关上。
夏言在外面捧腹乐得肚子疼。
还真是好骗。
门又砰一声推开，美男双手掐腰站在后面，小脸惨白，满眼怒火。
“你怎么这么坏！你真的太过分了！”
“而且，你昨晚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