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恶臭从深邃的洞穴口随风而来，混杂的污秽在水中流淌。
叶小川猛然想起，下水道的鱼怎么不见了，这个进化生灵，灯笼鱼。
从储物空间中掏出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洒在遍布苔藓的墙壁上。
到处都是鼹鼠人曾经留下的壁画，奇奇怪怪，上面刻满了吃人的怪形与恶鬼，还有虚无缥缈的灵魂。
忽然，水中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下来了呢。”
随着水泡声渐起，肮脏的水面浮现一个庞然大物，正是灯笼鱼。
叶小川诧异的说道：“我以为你游走了，自从纯白镇解放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灯笼鱼疲惫的摆动着身躯，沾满淤泥的碎步，以及杂乱的垃圾装饰身躯，带着叶小川往下水道深处走去，说道：“是啊，我当时已经走了，只是后来没想到，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弥漫的臭气反而更少了，水面也逐渐清澈起来。
来到一处小湖边上，灯笼鱼似乎是耗尽了力气，贴着碎石滩涂休息，头上垂钓的灯光也不再明亮，若隐若现。
叶小川从兜里掏出许多淡水以及食物，心疼的放进湖水中，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狂尸鬼又怎么会在这里爆发呢？”
灯笼鱼费力的吃下一块肉，便没力气动了，虚弱的说道：“你绕着这里走一圈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片下水道是一个圆形区域，似乎是积水池，从中间横穿过臭水，两侧都各有人行的通路。
绕着墙壁向前走，墙面上每隔几米就有一处碗口大的洞，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拔了出来，连带着墙壁都破开。
继续往前走，墙壁上的破洞越来越多。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用手电筒照去，发现是一根铁链，铁链捆着铁钩，而铁钩的微端则是混凝土浇筑的墙体。
叶小川脑海中浮现一个恐怖的猜测，不由得看向灯笼鱼，“他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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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鱼虚弱的点头，抖了抖庞大的身躯，掩盖在身体上的碎步与垃圾一片片落下，露出下面遍布创口，被一根根铁钩刺入皮肉的身躯。
“是。它们将我诱骗到了这里，用早已准备好的铁链捆住我的身体。十八铁索，刺激进我周身十八处，将我牢牢的筋骨在这蓄水池的正中心。”
叶小川心底身处一股怒意，咬牙说道：“为什么？他们怎么敢！”
灯笼鱼又吃下两口食物，饮了些干净的淡水，说道：“鼹鼠人首领的理由也很充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这话时，灯笼鱼眼神中看不到一丝被抛弃的悲伤，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要不是上周忽然的爆炸震断了三根铁链，说不定我就真的要被囚在这里，直到死亡了。”
叶小川杀意沸腾，说道：“等着，我去将他们全都抓下来。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我让它们全部给你陪葬！”
灯笼鱼疲惫的摇头说道：“算了，算了。”
不知何时，青龙窜了出来，说道：“你会不会说话啊，我鱼哥又不是非死不可，啥叫陪葬啊？”
听到青龙的声音，叶小川眼睛一亮，急忙抖落自己胸前的外衣，将青龙抖了下来，说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要和王昭烈拼酒不醉不归吗？”
青龙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什么龙啊。雪花不飘我不飘，青岛不倒我不倒。一个人类，也想和我拼酒。我和你缔结过契约，随时随地我都能回到你的石碑空间中，再从石碑空间往这里探头，不就来到这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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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川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青龙，瞅瞅看灯笼鱼还有没有得救。”
灯笼鱼头灯的灯光逐渐明亮，神色也越发激动，“您是，您是，一条，龙！”
叶小川一脑嗑砸在青龙头顶，说道：“老夫个啥，刚出生没几年就被抓住关了三千年，除了看电影，打游戏，吹牛皮，你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别装13，好好说话。”
青龙脑门浮现一滴冷汗，说道：“我咋知道我的经历的，是不是老道士全告诉你了。”
叶小川翻了个白眼，说道：“人家才没有那么闲。就是前两天我灵魂被关在石碑空间无法操控身体时，无意识的乱转悠。你和我缔结的是灵魂契约嘛，刚好看到了。”
“某条龙，被关在锁龙井下。谎称自己很可怜，其实从信徒哪里敲来了不少食物。天天的日常是吃着爆米花追动画片。要不就是用二手电脑打游戏。某次被多有坑输了气的整个村子都地动山摇的。”
青龙急忙一把捂住叶小川的嘴，说道：“黑历史是吧，别说了，别说了。我以后也不揭你老底了。”
灯笼鱼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说道：“您，真的是一条龙嘛？”
青龙咳嗽两声，手指插进蓄水池中，指尖滴落一滴龙涎，随后搅了搅，说道：“行了，你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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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落下，整个蓄水池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缕缕微光如萤火般在水底游动，原本臭气熏天的水面顿时浮现一缕清香，微黑的水质瞬间通透无比。
灯笼鱼浸泡在这样的水中，只觉得浑身酥麻无比，头顶的灯笼也愈发明亮起来。
低头看去，原本千疮百孔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的伤疤与裂口犹如死皮般一层层脱落，离开身体。
难以言喻的力量，生机正在体内重新焕发，就仿佛重获新生。
“我，我活过来了。”
青龙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肯定死不掉。不要激动，不用谢我哟。”
叶小川惊喜的说道：“原来你还挺厉害的嘛，之前干嘛一直装13？”
青龙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一只龙诶，水下是我的主场，我在水里面都不厉害了，那不就真成废物了嘛？”
叶小川：“我不允许你这么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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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
灯笼鱼重获新生，欢快的在水中傲游。
叶小川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话说，你知不知道这里其实是封印死气的法阵。那些狂尸鬼是通过哪里进来的？居然能爆发尸变。”
“死气？法阵？”
灯笼鱼满脸懵逼，说道：“小川，我也是末日后才进化的，末日前我也就是某个人家鱼缸里的一只观赏鱼，我哪里知道什么法阵什么东西。太高大上了。”
叶小川挠头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最危险的地方。额，最安全的地方。或者说坚持被狂尸鬼袭击的地方。”
灯笼鱼思考片刻，说道：“好像还真有这么个地方。”
青龙一跃跳进水里，原本巴掌大的身体就像是气球般迅速膨胀开，参差鳞比的鳞片，壮硕的肌肉，真有了几分龙的模样，只不过表情依旧是欠兮兮的。
“好久没游泳了，今天这水不错，我游一圈。你们干正事就行，别管我。”
灯笼鱼领着叶小川往下水道更深处走出。
走了数十米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极为空旷的地方，水很浅，才到脚腕，不过前方极其空旷，黑暗深邃，能隐隐约约听见呜呜的风声。
灯笼鱼说道：“这里曾经是地面纯白人用来放逐狂尸鬼的地方，他们将狂尸鬼放入下水道，鼹鼠人将狂尸鬼赶到这里，所以这里怨气极大，曾经有很多尸体。”
叶小川微微点头，说道：“照亮点行不？我看看这里。”